而她的正前方,一男子正执笔作画,将眼前女子的音容笑貌全部跃然纸上。
两人时不时对望一眼,双目含情,似乎周围的所有风景都不及眼前之人。
雪岸朝前走了几步,看清了那女子脸上温婉的笑容,她也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这样的笑容,她已经五千多年没见到了。
她的脑海中甚至闪过一丝妄念,若所有的一切都停留在这一刻,那该多好。
她知道,于止一定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才心甘情愿地留在自己的执念当中不愿醒来。
可事实是,这一切,早在五千年前就不复存在了。
于止不愿接受逢渔已经离开的事实,他宁愿永远沉睡在这虚妄的梦境当中。
既然如此,那便只有让他亲眼看到逢渔死在他面前。
雪岸幻化出一把匕首,斩断了逢渔身前的琴弦,悠扬的琴声戛然而止。
眼前的万亩莲池瞬间消失不见,转而出现的是一处充满灵气的高台。
高台之上,一女子正持剑与数人对峙,她身上的白衣几乎被斑驳的血迹染成了红色。
“忆回,若你现在缴械投降,天族可以对你从轻发落。”一个身着浅huáng色衣衫的女子言辞恳切地说道。
“大殿下,你也看到了,忆回方才使出的可是魔族术法,这不正好印证了九天柱的预言吗,若现在不将其诛杀,他日她定会毁天灭地,就算你们天族想徇私,其他几大族也不会同意的。”
语罢,那位说话的灵君便催动法器朝雪岸袭来。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动了手,灵陨台之上,又陷入一场混乱。
就在雪岸孤身对阵之时,忽觉一股熟悉的力量从人群之后向她袭来,她刚转过头,逢渔便倒在了她面前。
“逢渔姑姑!”
雪岸身上骤然涌动着一股qiáng大的黑气,将周围的人尽数隔开。
她的双眼泛红,只一眨眼,一滴泪便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
她随手抹掉了那滴泪,腥红的眼中顿时充满杀气,盯着正前方身着huáng衣的歌渃。
“是你bī我的!”
话音刚落,雪岸一抬手,便隔空将歌渃拽了过来,随后一掌打在了她的头顶,不过片刻,便抽gān了她身上的所有血液。
就在雪岸准备一剑杀了歌渃的时候,逢渔用尽全身力气抓住了她的手。
“忆回……姑姑信你,你不是一个人。”
雪岸放下了刺向歌渃的剑,将逢渔紧紧地搂在怀里。
歌渃的这一掌汇集了她毕生的灵力,她本是想杀了雪岸,却不曾想被逢渔挡住了。
“姑姑,你还没有跟姑父成亲呢,你让我怎么跟他jiāo代,你不要死好不好,我求求你,我只有你了……”
逢渔的面上十分痛苦,却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缓慢地伸手抹掉雪岸脸上的泪珠。
“帮我转告于止……让他好好活着,替我活着,你一定要亲口告诉他,好吗?”
雪岸一个劲地摇头,直到怀里的人一点点地消失在她的眼前。
“逢渔!”
于止猛地睁开双眼,眼前却不再是天族的灵陨台,而是一张和逢渔只有几分相似的脸。
雪岸松开他的手腕,朝他笑了笑。
“灵君醒了?”
“你究竟是谁?”
“我是雪岸啊,清浅已经回灵族了,你也可以回去了。”
于止看雪岸这副样子,想必是问不出什么,便也没再追问,他长出了一口气,对雪岸说道:“多谢雪岸姑娘。”
“灵君客气。”
雪岸为了尽快转移于止的注意力,便看向了纤染和云须。
“对了,纤染将军来诸神冢也是为了救清浅?”
纤染摇头。“我们来此是为了调查当年熠鸟族灭族之事。”
纤染重伤云须之后,便将他带回了熠荒山,她在山下询问了不少当年的知情人。
从他们口中得知,当初虽是云须灭了熠鸟族,但他在灭族之前,熠鸟族中就已经出现了问题。
族人们纷纷失去了意识,到处伤人,甚至不顾自己的性命。
云须到熠鸟族的时候,整个族中就只有一个小姑娘还清醒着,他为了救下那个小姑娘,不让失去神志的熠鸟族继续伤人,便以一人之力灭了整个熠鸟族。
熠鸟不会平白无故如此,这背后一定有原因。
纤染查到,自熠鸟族之后,千里席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当初各族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帝女便带人封印了千里席。
若两者有关联,说不定千里席能查到什么线索。
“现在的诸神冢早已不是当初的千里席,二位若想找线索,何不直接去问道寻。”
四周回dàng着陵主的声音,众人警惕地朝四下望了一眼,却没见到陵主本人,想来他是用的千里传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