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晚将花半扔在chuáng上就不管了,直到宜阳来了,她才看了一眼那睡得跟死猪一样的人。
可花半这么说,他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其他倒是无所谓,只是不想失了天家的颜面,若别人听闻定亲当晚天帝就跟未婚夫人发生了那种事,传出去难免落人口舌。
“神君,此事……”
朝奚刚开口,宜阳就抬手示意阻止了他。
“天帝不必多言!”
他走到花半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差不多得了!你就说你想怎样吧?”
果然知女莫若父,花半立即停止了哭泣。
“女儿想留在百宸宫学习规矩,你们若是不允,那我就坐在这里不起来了。”
宜阳为难地看向朝奚,朝奚心里自是一百个不愿意,可架不住这货胡搅蛮缠呀!
“那女君就先暂居偏殿吧!本帝这就命人来教你规矩。”
花半的开心都写在了脸上,她立即起身凑到朝奚面前。
“偏殿离你这里远吗?”
朝奚后退了两步,没打算回答她。
“那就是远咯?”
见花半又要闹腾,朝奚立即开口:“不远!”
花半这才满意了,他得意地朝宜阳抬了抬手。
“父君,你先回去吧!”
宜阳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朝奚见状,以政务繁忙为由,抬脚就要出门,花半却突然从身后揽住了他的腰。
朝奚薄怒。“成何体统!松手!”
“你答应今晚陪我看月亮我就松手!”
朝奚已经快被她磨灭了耐心,直接伸手将她的手掰开,却在恍惚之际看到了她手腕上的银色手镯。
那手镯上镶嵌着清晰可见的弦月纹样,虽有些单调,倒也算别致。
他的眸光微动,蹙眉去碰那只手镯,花半却突然将手抽了回来。
“你到底答不答应嘛?”
朝奚没理她。“你这镯子哪来的?”
花半抬起手腕看了看。
“在宜阳抢来的!”她脱口而出,随后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捡来的!”
世上相似的镯子多得是,更何况上面的花纹都不一样,可能真的就只是相似而已。
朝奚无奈地看了花半一眼,遂转身出了门。
走了老远,还听见花半在后面嚷:“到底答不答应嘛?”
朝奚实在懒得理她,有意无意地加快了步伐。
见朝奚消失在了视线范围内,雪岸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花半可真能折腾!”
为了不被人看出破绽,她只能尽力地去模仿花半的行事作风。
可这花半根本不是省油的灯,更是从来没有安分守己的时候。
她还是忆回的时候见过花半一次,那时候的她不喜欢这么不懂礼数的人。
可如今想来,这般放dàng不羁的性子倒是活得自在,至少每一刻都是在为自己而活。
而且就当下的形势来看,朝奚对她的胡搅蛮缠似乎真的束手无策。
既如此,那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朝奚离开后一直在处理政事,全然没有将雪岸的话放在心上。
自他继位天帝以来,一直都很忙,经常都是从早忙到晚。
似乎只有这样,他才不会想起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他有一个习惯,无论当天呈上来的奏折有多少,他都会全部批完。
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殿外的微风送来了阵阵寒意。
朝奚批完最后一本奏折出门的时候,晨间的露珠都已经散了。
相比于昨日突如其来的热火朝天,今日格外地安静,他以为那宜阳千金定是寻到了什么好东西,这才放过了他。
可他刚走到门口,一个神侍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陛下,不好了,花半女君晕倒了!”
又搞什么花样?
“她在哪儿?”
“眸初桥。”
朝奚眸光微动。
她不会在那里等了一夜吧?
朝奚赶到眸初桥的时候,雪岸已经不省人事,两个神侍守在她身边却不敢去扶。
一是碍于她未来天妃的身份,二是她清醒的时候一直在吵闹,说是谁要敢碰她,她就将那人抽筋扒皮。
花半的名声在外,大家知道她绝对不是说说而已,便就只敢站在一旁看着了。
朝奚伸手去探她的额头,摸到的却是一阵冰凉,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又伸手去探了她的鼻息。
随后他心头一紧,全然不顾天帝的身份,一把将雪岸腾空抱回了百宸宫。
听说这花半从小就上天入地,本以为身子骨会很qiáng健,结果就只是在外面过了一夜,就差点冻死了,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难不成是因为钧天夜里寒冷,她刚从宜阳过来水土不服所致?
朝奚捏了个诀,不到片刻,屋内就暖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