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纤染抬手一挥,点亮了屋内的蜡烛。
云须别过目光,又恢复了一脸平静的神态。
“听说……忘尘将军被在下所伤,为……为了不影响两族关系,在下特地来……探望!”
“哦?深更半夜探望,这是妖族的习俗?”
纤染走到云须面前,盯着他的脸,若有所思。
“妖君可去过听梦族?”
云须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没有!在下从未离开过妖族。”
云须说完便大步离开,纤染眼疾手快,立即拦住了他,这样一来二去,两人又打了起来。
纤染出招咄咄bī人,云须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处处相让,这让纤染觉得云须根本没把她和整个听梦族放在眼里,连平等过招都不愿。
看纤染脸上带着几分怒气,云须眉头微蹙,寻了个机会就准备离开。
谁料还没走出房门,纤染眼疾手快地拽住了他的手。
他顿在了原地,明显感觉到了纤染手上传过来的温度,却半天没听见纤染开口。
忽听身后闷哼一声,云须转过头,发现纤染面色沉重,正用另一只手扶着额头。
“素水……”
“素水是谁?”
纤染的脑海中正闪过无数零碎地画面,搅得她头痛欲裂,待这些零碎的画面逐渐拼接,她渐渐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茫茫大雪将整个世界装点成一片雪白。
一棵挂满透明冰晶的老树下,一个约莫十六岁左右的女子两腮冻得通红,却还在紧握着手中的剑不断练习着招式。
她发现身后传来了一声响动,迅速一个转身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刺去,身手矫捷,动作灵敏,却还是被来人轻松躲过了。
那人身姿挺拔,双眼碧蓝,面上如水般平静,在第十招的时候轻松夺过了她手中的剑。
“不错,有长进!”
云须将手中的剑递还给素水,素水却并没有因为他的夸奖而感到高兴,接过剑一句话没说,又回道那棵挂满冰晶的老树下开始练习,练得比方才更加拼命。
云须眉头微蹙。
在素水接过剑的时候,云须本来幻化出了一件披风,却因为她走得太快,没有递到她手中。
“素水,待会儿可能有一场大雪,你别练了,进屋歇会儿。”
“这是我自己的事,就不劳师父操心了,师父只需记得答应我的事就行。”
云须握住披风的手一僵。
“你是为了那件事,才这么拼命的?”
素水没有回答他,手中的招式越发gān净利落,树上的冰晶也被剑气震得簌簌落下,不一会儿便浸湿了她的发丝。
云须叹了一口气,独自往屋里走去,身后留下一个个沉重的脚印。
在距离屋檐不足两米的时候,他终究还是停了下来,一个闪身站到了那棵老树下,握住了素水执剑的手。
“别练了!你一时半会儿是打不赢我的,不过,赢了山下那棵老槐树也行。”
素水眼前一亮。“这可是你说的!”
话音刚落,素水便消失在了云须眼前。
素水从记事起,便和云须生活在熠荒山,从未离开过,不是因为她不想离开,而是若要下山便要经过山下的那棵老槐树,而那棵老槐树的修为实在太高,每次都把她折磨得够呛。
也因此,那棵老槐树成了她从小到大的yīn影。
不过相对于云须,那棵老槐树应该要好对付多了,更何况她这些年不光修为有所长进,还想了很多对付那老槐树的法子。
素水到山下的时候,那棵老槐树正在打盹,不过奇怪的是,他身上的积雪并不是很厚,与旁边那些雪白的蘑菇头相比,他太过显眼,就好像是怕她找不到故意冒出头来似的。
不过他的修为本就比其他花妖树jīng高,用灵力融化掉积雪也是很正常的事。
素水趁他还没清醒过来,屈指捏了个法诀,手中的剑瞬间化出了十几个□□,似一根根轻盈的羽毛,笔直朝老槐树刺去。
谁料老槐树就只是眯了眯眼,伸了个懒腰,树上的积雪顺势落下,刚好砸在了她刺去的剑上。
十几支羽剑落地消失,只剩下了一把羽剑躺在冰冷的雪地里。
老槐树身上的藤蔓动了动,勾起那把剑,随意地朝素水的方向扔了出去,态度很是傲慢。
“多年不见,不光长了个子,还学会了暗箭伤人呀。”
“少废话,我今天一定要赢你。”
说话间,素水凝聚了全身的灵力,正准备朝老槐树攻去,老槐树却突然叫到:“哎!等一下,有话好好说,我这把老骨头都冻麻了,哪还经得起你折腾,你且跟我说说,你为什么非要赢我,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呢。”
素水思忖了片刻,缓缓地收回了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