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去,梨溶的手似乎根本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她仍旧闭着双眼,却眉头紧锁,似乎正在做什么噩梦。
正在调息的执殊看见自己的女儿抓着风滞的手,似乎并不惊讶,片刻又收回了目光。
但汾旧却满眼愤怒地盯着风滞,若是眼里能飞出刀子,他现在一定将风滞的手给剁了。
“没事了。”
风滞小声说着,似是在安抚她的情绪,见她脸上的神色缓解了,他才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雪岸上次用风滞的手碰了绿袖,他浑身不自在,本以为他真的不近女色,没想到对梨溶却这般温柔。
难怪霄羽说风滞早就心有所属,原来就是说的梨溶啊。
风滞看雪岸正上下打量着自己,他似乎猜到了是什么意思,正要开口说什么,执殊便在两个妖侍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司丞大人可是要走?本君还没谢过司丞大人呢。”
执殊说着便拱手朝风滞行了个礼,风滞立即还礼,毕竟执殊是前辈,平时也没见他向谁低过头。
“妖君客气了。”
雪岸冷笑一声。“你还真当他是客气呢,不让你走是因为好戏还没开演呢!”
雪岸的意思,他们让风滞前来别有目的,风滞自然也察觉到了几分。
汾旧见风滞要走,也起身踩着虚浮的步子走了过来。
“司丞大人这么着急走,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此话何意?”
风滞平静地瞥了汾旧一眼,显然没有将汾旧这个太子放在眼里。
而汾旧却出奇地没有因为风滞轻蔑的眼神而生气,似乎对于风滞做了亏心事这一说法很有把握。
若换做平时,汾旧就算不反怼风滞几句,也会怒目相向,绝不会像现在这般冷静。
“司丞大人去了与灵渊,但本殿听说那里依旧恶灵肆nüè,以司丞大人的能力,定不会连区区恶灵都解决不了。
还有,与灵渊与妖族相距甚远,恶灵又怎会出现在我妖族境内伤了梨溶,据本殿所知,近期妖族去过与灵渊的人,只有司丞大人你,本殿自是不愿相信司丞大人会与恶灵勾结,不知司丞大人可有什么要说的?”
“可有证据?”
“当然!”
汾旧似是把握十足,随手一挥便将两只恶灵扔在了风滞面前。
“本殿救梨溶的时候,顺便给司丞大人带了两个人证。”
那两只恶灵刚被汾旧放出来,便瞥了一眼雪岸的位置,然后直在原地哆嗦。
他们一直被汾旧带在身上,雪岸刚进来的时候,他们便感觉到了压迫感,本就是两只小恶灵,直接面对雪岸这个修罗,定是吓破了胆。
若只是与恶灵jiāo手残留的煞气,执殊轻松便可去除。
可汾旧却将这两只恶灵带在身上,恶灵与煞气本就相辅相成,有了这两只恶灵作为源头,梨溶身上的煞气自然会蔓延开来,所以他们才会在救梨溶的时候被煞气所伤。
这不是自作孽是什么?
汾旧看那两只恶灵看着风滞的方向迟迟不肯开口,便一掌将他们打趴在了地上。
“将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本殿现在就让你们灰飞烟灭。”
那两只恶灵互相对视了一眼,对汾旧说道:“太子殿下,你让我们来妖族指认风滞,可我们连风滞的面都没见过,你总得提前告诉我们他长什么样吧。”
风滞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汾旧,对那两只恶灵说道:“本君就是风滞,二位没见过?”
一只恶灵摇头。“没见过。”
另一只恶灵则挠了挠脑袋,不解地道:“我方才听太子殿下你叫他司丞大人,怎么又变成风滞了呢,你究竟让我们来诬陷谁呀?”
两只恶灵一唱一和,不仅将风滞撇得gāngān净净,还将矛头指向了汾旧。
汾旧气得脸都绿了,根本顾不上执殊现在的态度,一掌将他俩劈成了飞灰。
执殊本来还挺感激汾旧救了梨溶,现在听了两只恶灵的证词,又见他急于杀人灭口,看汾旧的眼神立刻就充满了怒气。
“殿下,还是你先给本君解释解释吧。”
刚才发生的一切太过突然,完全超乎了汾旧的预料,他现在脸色铁青,但又不想在执殊面前失了礼。
他怀疑恶灵一事与风滞有关,因为苦于找不到证据所以才顺便抓了两只恶灵来做伪证,没想到却被这两只恶灵倒打了一耙。
“妖君,恶灵yīn险狡诈,你不能光听他们的一面之词,此事尚有蹊跷,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汾旧边说边瞥了风滞一眼。
方才汾旧让那两只恶灵开口的时候,雪岸也赞同地点了下头,并且让那两只恶灵实话实说,若有半句虚言,不用汾旧动手,她会亲自送他们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