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滞的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点了两下,以示安抚,随后轻飘飘地说了句。
“魔祖焚轮。”
在场众人皆是一惊,天兵们更是立即警惕起来。
辰启抬眼看向雪岸,雪岸弱弱地点了下头,才将求救的目光落在持晚身上。
持晚的目光扫过二人十指相扣的手,朝众天兵吩咐道:“你们下去吧。”
天兵们不敢妄加揣测,立即应声退下。
见眼下都是自家人,持晚才朝风滞微微颔首。
“不知魔祖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若魔祖不嫌弃,可否进内一叙?”
风滞礼貌地点头。
辰启虽没有反对,脸色却仍旧是肉眼可见的难看。
他捧在手心里的小白菜,决不能被大魔头给拱了!
他轻咳了一声,将视线落在两人紧握的手上,似是一根钉子死死地扎着。
雪岸心虚,当即抽回了手。
风滞和辰启单独去了百宸宫,雪岸则跟着持晚和逢渔去了千夜宫。
她一步三回头,心里实在放心不下。
逢渔见她依依不舍,便放缓脚步陪着她。
“你是担心魔祖,还是担心天帝呀?”
自然是担心风滞。
她知道风滞不会对辰启动手,但辰启明显脸色不好,也不知道风滞能不能扛得住。
虽然神魔有别,但若论起辈分,魔祖绝对是百族当中祖师爷般的存在。
但他在辰启面前,却没有半点始祖的架子,反而更像是一个乖女婿。
他越是这样,雪岸越不放心。
“你说,父帝会不会为难他呀?”
雪岸心不在焉地说着,逢渔轻轻一笑。
“现在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逢渔眼神示意雪岸,持晚已经独自一人进去了,只给她们留了一个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背影。
雪岸立即抬脚跟上去。
持晚端坐在软榻上,目光落在雪岸身上,仍旧看不出任何情绪。
在雪岸的印象中,持晚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的,对她更是百般宠爱。
眼下突然这般沉默,难不成是真生气了?
雪岸被她打量得越发心虚,就差直接跪在地上忏悔了。
“母后,我知错了。”
持晚抬眼,蹙了蹙眉。“错哪了?”
雪岸低头不语。
她只是口头认个错,并没有觉得自己真的错了。
见她半晌没开口,持晚轻轻笑了出来。
“是不是觉得自己没错?”
雪岸想点头,却又不敢,试探地看向持晚。
持晚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雪岸乖乖过去,持晚突然抬起了手,她以为这会是她出生以来第一次挨打,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
谁曾想持晚只是戳了戳她紧皱的眉心,随后拿出帕子轻轻在她嘴上擦拭着。
“都是大姑娘了,下次注意一点。”
雪岸这才想起来,她光顾着擦掉风滞嘴上的唇脂,却把自己的嘴忘了。
丢死人了!
她伸手捂着脸,全然只有少女的娇羞,似乎那个睥睨众生的魔神,从未在她身上出现过。
持晚微微笑着。
“现在知道害羞了?离家出走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矜持一点?”
离家出走?
雪岸这才意识到,持晚是在生气她离家出走。
她伸手去扯持晚的衣袖,轻轻地晃着撒娇。
“母后……对不起。”
持晚瞥了她一眼。“道歉不诚恳!”
那要如何?
跪下?
辰启将持晚宠上了天,哄她的手段都能出书了,但雪岸却没得到半分真传。
她挪了下腿,正要跪,持晚又开了口,语气间还带着几分小脾气。
“心里有了人,为何不告诉母后?你可是堂堂天族帝女,就算对方是魔祖,你也不必巴巴往上赶呀?
虽然他的确长得一表人才,没有半分魔祖的架子不说,还十分恭敬有礼。”
持晚说着,不禁扬了扬嘴角。
雪岸差点忘了,她的母后是个颜控。
“但是!就算如此,他也得先来天族正式提亲,征得我和你父帝的同意才能娶你,咱们天族的帝女,可不是谁都能肖想的,就算是魔祖也不行,长得好看也不行!”
持晚说着,卷翘的睫毛微微扑闪,两颊气鼓鼓地,雪岸觉得自己的母后真可爱。
父帝真是把她宠成了个小孩子。
“母后……”
雪岸撒娇般地扑进了持晚怀里。
“我就知道,母后一定是站在我这边的,那父帝那里?”
“他听我的,不过你先跟母后说说,你跟魔祖是怎么认识的?”
魔祖不问俗事,雪岸自出生以来也没去过月归山,持晚实在想不出他们之间有何jiāo集。
这个问题,确实把雪岸问住了。
她和风滞的过往,不能与持晚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