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那边已经派人四处搜索,但是仍没有下落。
自从许萤失踪,陈时礼这两天的气压一直都很骇人,他也派人找过许萤,可还是一无所获。
他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又松开,如此反复,他也想亲自去找许萤,但是他不能离开,从几个月前陆老爷子邀请他帮忙开始,他隔三差五就能近距离接触许萤,他知道许萤为了竞选付出多少心血和jīng力,也知道这对她而言很重要。
就在最后关头,有服务生给陈时礼递了一张小字条。
陈时礼皱眉,打开字条,当看清上面写的内容时,他的脸色骤然一变。
【陈先生,您要是敢参加这次的竞选,许小姐就凶多吉少了。】
他咻地攥紧拳头,一把抓住那名服务生的衣领,厉声质问他:“是谁让你给我的?!”
陈时礼的脸色过于yīn鸷,服务生吓得一哆嗦,磕磕绊绊道:“我……我不知道,是……是一位男士让……让我转jiāo给您的。”
只剩最后两分钟,是进去参加竞选,还是放弃,就在短短的百来秒时间里。
陈时礼松开攥住的衣领,副负责人也看到那字条上的内容,见此,他也有些迟疑。
毕竟,许萤现在也是陆氏的人,是陆老爷子的养女。
对方这次摆明要堵死他们的路,绑走许萤,让陆氏失去代表,陈时礼当然可以替上,就算他不是陆氏的人,不是许萤的谁,只要陆氏那边随便给他安一个身份,比如陆老爷子收的养子,又比如许萤的未婚夫,这些身份,都足以让他作为代表参加最后的竞选。
显然,对方也考虑到这一层面,许萤令人棘手,但陈时礼也不得不防。
守在会议厅两侧的保镖戴着白手套,见陆氏的团队还在外面,最后只剩一分钟,他们提醒道:“竞选即将开始,各位是否要入场?”
“当然!”
硬朗的声音闯进来,蒋晟从上面的楼梯走下来,他穿着冲锋衣,脚踩军靴,寸头,一张俊朗的脸格外抗打。
蒋晟对陈时礼说:“你去参加竞选,我去救人。”
他从盛长决那了解到,许萤很在意这次竞选,其实他也明白,像财阀陆氏那样的庞然大族,就算有陆老爷子镇压,依旧有不少人心怀鬼胎。
许萤她毕竟不是真正的陆家人,要站稳脚跟,需要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而这次与洛克斯尔家族的合作,她要是拿下,从此,财阀陆氏里才会有她说话掌权的余地。
他不说有多了解许萤,但是,他知道,许萤是个有野心,抱负,欲望的人,她宁可玩命,也要拿到她要的东西。
蒋晟懂这个道理,陈时礼又何尝不是。
她太在乎这些东西,在乎到已经入了魔的地步,当初他们还在热恋期间,许萤就曾对他说过。
她说,我不想再回到年少时那样,一无所有,人人可欺,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亲手杀了我自己。
就像见过阳光的人,怎么可能再愿意回到黑暗。
正是因为这样,陈时礼这两天来才会陷入纠结中。
他定定的看着蒋晟,沉声道:“你确定能救她?”
“确定。”蒋晟抵了抵牙槽,“但你得给我赢,能做到吗?”
他知道,如果换做许萤在这,她会赢。
但是,他妈的现在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是他的情敌,男人之间的较量,有时候就是这样,持续性想踩对方一脚,间接性希望对方能比自己厉害些。
前者是情敌,后者是被迫同盟。
最后十秒,陈时礼点头,对蒋晟说:“我会的。”
他抬手示意陆氏的团队,“我们进去。”
*
下午两点,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渐渐布满yīn云,阳光隐匿在云层深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沉闷,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
谢斯年站在工厂的铁皮门外面,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声痛苦的闷哼,渐渐的他开始发抖。
男人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成拳,明明真正受苦受痛的人是许萤,但他像是替她承受了所有的痛楚。
许萤先前吃了谢斯年喂给她的药片,那药确实可以暂时麻痹全身的疼痛,但并不意味着彻底消失。
她脸上带着一抹浅浅的血痕,不深,却透着颓美,许萤的嘴角留有淤青,丝丝血迹渗透,她被绑在椅子上,面前站着几个人高马大的壮汉,他们手中拎着棍子,正bào戾地打在她身上。
如同凌迟般的殴打慢慢折磨着她,就在其中一个男人一把抓住她的头发,迫使她抬头的时候,原本紧闭的铁皮门突然被人打开,外面yīn沉沉的天光照进来。
隔着一段距离,谢斯年看到许萤这副模样,一颗心像是被针扎了似的,密密匝匝的疼意如藤蔓疯狂肆意的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