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的是,小赵告诉我,对方的策划和方案里,有四个点是错的,以至于跟我们最终的走向不一样,谢家挪用我们的,本以为胜了,实际上输得彻底。”
陆老爷子年轻时就是一代枭雄,商界上纵横驰骋的高手,他了然一笑道:“小萤,是你偷偷改了四个点,然后让那叫谢什年的透露给谢昀的吧?”
这种手段其实并不少见,他年轻的时候也用过。
闻言,许萤皱了皱眉,“四个点?”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可我明明只改了三个点。”
当初快放年假的时候,她和陈时礼以及团队里的人经过重重商议,最终确定了方案和策划的初始版本。
后来她在这份文档上做了一些隐秘的修改,也曾故意在家里办公,然后把备份留在那台电脑上。
因为她知道,谢昀做了那么多,包括找人偷拍她,就是为了一步步诱导谢斯年替他办事。
就像陈时礼当初无意间跟她说,他带学生做金融方面的调查报告,无意间发现她公司有些小项目出现不应该有的亏损,他当时还特地提醒她,其实她心里一清二楚,也顺水推舟任之由之。
博弈嘛,不放长线怎么钓大鱼?
陆万晨说:“这就有些奇怪了。”
许萤却没有说话她在初始版本的基础上做了第一次修改,一共改了三个点,处理得很隐秘,确定不会被人看出来,但是现在陆老爷子说总共改了四个点。
这也就意味着,有人做了二次修改……
能这样做的人,就只有谢斯年。
想到他,许萤微微皱了皱眉,她认识的所有人里,谢斯年其实是很复杂的一个人。
该说的都说了,陆老爷子准备跟她聊些其他轻松的话题:“小萤,你觉得陈时礼怎么样?”
许萤刚回过神,就要被迫接受这种跳跃式的聊天跨度。
她看着老爷子,心头猛跳,警惕道:“您该不会是想——”
“我觉得陈时礼这个人挺不错的,相貌拔尖,性格也好,有能力又聪明,是个不错的结婚人选。”他见许萤兴致缺缺,叹气道:“我知道你喜欢玩,也没定性,罢了,随你吧,你要是对他有意思,你们就先试着jiāo往,你要是不喜欢,那就算了。”
他也不qiáng求什么,反正许萤这辈子吃喝不愁,背后有陆家,她永远可以活得潇洒肆意。
许萤笑道:“我现在年轻,还没玩够,结婚对我来说太早了。”
两人又聊了会,陆老爷子知道她现在还没康复,坐了会也就走了,免得打扰她休息。
病房外,除了守门的保镖,还有候在外面的陈时礼。
陆老爷子拍了拍他的肩,“时礼,我其实很中意你当我的女婿,但最重要的是小萤愿意才行,我刚刚探过她的口风,情况并不是很乐观,你要真喜欢她,就努力追吧,你要是觉得你们最终很有可能有缘无分,你就趁早打消念头,找其他心仪的女孩子吧。”
跟许萤耗感情,输的不会是她,而是另一方。她玩惯了,心也已经野了,想让她收心,真的难如登天。
陈时礼抿唇,抬眸,视线穿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窗,看到许萤靠着软枕阖眼休息,她神情寡淡,沉默不语的时候,其实很像青chūn年少时的模样。
又乖又安静。
闻言,他微微一笑道:“我不想留遗憾,我还年轻,耗得起。”
从十八岁到二十六岁,他已经耗了八年。
八年不行就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总有一天等她玩够了,再回头时,就会发现他一直在她身边。
*
隔日,许萤住院的时候,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前来见她。他戴着眼镜,手里提着公文包,打扮得很gān练。
他站在病chuáng边自我介绍:“许小姐,您好,我叫文彬,是南华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的委托人谢斯年谢先生曾告诉我,如果有一天他不幸离世,让我将这些遗物转jiāo给您。”
文彬从公文包里取出密封的huáng皮文件袋jiāo给许萤,许萤接过,微微皱眉,“给我的?”
“是的。”
办好委托人吩咐的事,文律师也没有多待,许萤看了看手中的文件袋,撕开那层被蜡封好的封口。
里面有厚厚的一叠纸质书函,有些是崭新的,有些已经泛huáng,许萤随意翻看了几页,原本平静的面容骤然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她捏着那叠纸质书函,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这——
这些都是谢昀犯罪的证据!
huáng皮文件袋里不止这些,还有一个U盘,一颗红色的豆子。
她不知道这颗豆子是什么,放在一旁没有管,许萤掀开被子,把桌上的电脑挪到chuáng上。
她把U盘插好,电脑读取完数据,里面只有一份录制的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