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萤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一个身形消瘦,穿着羽绒服的男人走过来。
他的脸色有种病态的苍白,时而握拳抵在唇边咳嗽。
“小姑姑,他叫州青禾。”陆鹤介绍道:“州青禾,这是我小姑姑许萤。”
州青禾神情疲惫,没说话,只是冲她颔首。
“你看起来很面熟,我好像在哪见过你。”许萤盯着他,不自觉皱了皱眉。
闻言,陆鹤疑惑地看着她,“嗯?小姑姑你认识?”
许萤盯着他看了会,终于把他和记忆里的脸对上了。
州青禾,冉晚的小竹马。
当年,她跳湖的瞬间,州青禾扑过来想抓住她,但最后却没有抓住。
他跟冉晚年少时的变化都不大。
许萤:“有过一面之缘。”
“噢噢。”陆鹤点点头,一通电话突然打进来,他摸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陈时礼。
陆鹤吓得立马捂住手机,然后找借口离开:“那……那啥,小姑姑,我去趟卫生间啊。”
他慌慌张张跑了,留下许萤和州青禾。
州青禾握拳轻轻咳嗽,脸色在寒风中更加苍白:“听说许小姐想见我,请问有什么事吗?”
*
陆鹤拿着手机跑远,他站在旋转木马外围,重新拨通挂断的电话,很快对面就接了。
“陈教授,怎么了?”他问。
“你们现在还在海岛上吗?”
电话里传来呼呼的寒风声,将男人清润平和的声音冲淡。
“在啊。”他问:“对了,陈教授,你什么时候到啊?”
陈时礼行走在风雪里,手上撑着一把伞,橘huáng的灯光散在雪地上,拉长他的身影,男人踩进雪里,身后是一长串脚印。
闻言,他说:“我还在临城,途中出了点意外,恐怕来不及赶回去。”
陆鹤“啊”了声,下意识问他:“那怎么办?”
“这天太冷了,到时候你就先带你小姑姑回去吧,我争取今天一定回南城。”
按照原定计划,他应该在这个时候赶到海岛,为许萤送上一份独特的生日礼物,但是,他在下山的路上遇到大雪阻路,被迫在山顶待了一阵。
两人聊了会,挂断电话,陆鹤原路返回,他就消失了一会,回来后,就看到许萤微皱眉头,一副凝思的模样。
“小姑姑,你怎么了?”
“没事。”
“对了,州青禾呢?”
“他身体不好,我让他先回去了。”
晚上海岛的风挺大的,再加上如今又正值寒冬,许萤早就过了女孩子梦幻的年纪,对这里的娱乐设施也提不起丝毫兴趣。
两人待了会,乘坐皮艇回到岸边,然后开车回家。
路上,许萤对陆鹤说:“你答应州青禾的事不要多管,我会处理。”
她虽然没和谢昀打过jiāo道,但是对他也有所耳闻,láng心狗肺、心狠手辣这样的标签很适合他。
依陆鹤的个性,他要是知道州青禾、冉晚、谢昀以及整个冉家的事,只怕会冲上去多管闲事,他要是出了事,麻烦的会是她。
“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说什么了?”BaN
“小孩子别多问,好好当你无忧无虑的陆家少爷。”
陆鹤哼哼唧唧:“我还比你大半岁呢!”
“哦,那也是我的大侄子。”
“……”
两人回到家已经晚上十一点,许萤在外待了几个小时,浑身冷得发颤,她回卧室取了睡裙就立马去泡澡,试图甩掉周身的寒意。
在她泡澡的时候,浴缸旁的手机响了,许萤戴着蒸汽眼罩,摸到手机后,她直接滑动屏幕接听。
“哪位?”她靠着浴缸,烟嗓懒散。
“小长生,你还在生气吗?”
听筒里,男人的声线自带风流,撩人得紧,偏偏配着这副语气,又让人觉得无论他做什么都可以被原谅。
许萤立马听出这是谁的声音,轻轻一笑,“盛公子这会竟然不在温柔乡里醉生梦死,还有空给我打电话,真是稀罕。”
对方无奈地笑了笑,“小长生,许久不见,你倒是越来越牙尖嘴利。”
这副宠溺的姿态,还真是一如当初。
许萤觉得无聊又恶心,就像吃了苍蝇,要不是戴着蒸汽眼罩,她都想翻一个白眼。
她没有多言,直接挂断电话,然后继续泡澡,结果没过多久,手机又响了。
许萤以为是盛长决,想也没想果断挂断。
然而,对方锲而不舍的行为,让她觉得烦人,许萤摘下蒸汽眼罩,正准备把人拉黑,却看到来电显示是陈时礼。
她微微挑眉,接通,电话里传来男人微微喘气的声音,好似清润被揉进泛起涟漪的湖泊里。
“阿萤,你终于接我电话了。”
“……”
“阿萤,我就在你家门口,我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