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
“多谢遇哥。”许鹿笑道:“这次,我一定帮你好好出口恶气。”
挂断电话,少年收起那副讨好的神情。
他在楼底遇到林玉,许鹿走过去。
“妈,你现在打电话给爸,让他把所有的资金,全都投进陈家和冉家合作开发的新项目。”少年微微一笑,眼里流淌细碎的光,“这笔买卖稳赚不赔,利益可观。”
这种事以前并不是没有过,林玉对他说的话深信不疑,眉开眼笑道:“行,妈这就去给你爸打电话。”
许鹿点头浅笑:“嗯。”
望着林玉匆匆离去的背影,少年的笑意逐渐加深,他握着许萤的手机,指腹轻轻摩挲,似无奈又似轻叹。
喃喃自语道:“你要是一直乖乖的该多好,最多再撑个几年,就不会再遭这些罪。”
“姐姐,最后一次,我再伤害你最后一次。”
“以后我会加倍对你好的。”
*
许萤自从期中考试结束后就再也没回学校上课,陈时礼找过郑丽娟,班主任跟他说,许萤家里有事,请长假了。
再加上对方偶尔会回他几句,话里话外感觉也没什么,于是陈时礼并没有多想。
既然许萤都不在学校了,那他也没必要天天准时来,搞得跟个三好学生似的。
六月某天,天气炎热,虫鸣四起,炽热的阳光bào晒街边的树叶,叶子焉焉的,打着卷儿。
陈时礼和一帮狐朋狗友厮混,玩得忘乎所以,任宇听见他手机响了,揶揄道:“时哥,这次又是哪个小妹妹给你打电话啊?”
少年长得俊,làngdàng桀骜又肆意,走哪都是亮眼的存在,这段时间他们到处玩,在外不少女生勾搭陈时礼,要么找他要微信,要么找他要电话。
有时候玩嗨了,陈时礼还会留一点念想给她们。
用那帮小弟的话来说,成年后的陈时礼,可比成年前更会玩了。
陈时礼撇了眼手机上的号码,直接摁断,嗤笑:“陌生电话而已。”
这个电话今天打过来三次,他挺烦的,想也没想直接拉黑,一劳永逸。
有人瞧了,笑道:“时哥,别啊,万一是哪个女生想约你呢?”
周鹏飞挤眉弄眼道:“咱时哥现在算半个有家室的人,怎么敢在外面乱来?当心挨揍。”
“哇哦!”一帮小弟跟着起哄,玩笑的意味很明显。
许萤走了一个多月,陈时礼没被束着,这段时间在外面厮混久了,心也野了,他发现他对许萤的那点喜欢,好像也就止步于此。
享受她的好是真的,对她动了恻隐之心也是真的。
但是,十八岁少年的桀骜不驯和天生反骨也是真的。
听到众人起哄,陈时礼觉得许萤虽好,但不能像枷锁一样禁锢他。
少年倚着墙,语气恶劣道:“我会怂到怕她?”
“你们别忘了,当初一点点施舍就让许萤对我掏心掏肺,她还真是好骗。”
“只可惜我腻味了,不想再陪她演下去,所以才高抬贵手放过她。”
“不然,她玩得过我?”
第18章许萤离开,陈时礼追悔莫……
南城的六月,烈日炎炎,仅隔着一个拐角,许萤震惊的伫在原地,浑身僵硬。
阳光投到墙上,她上半身被yīn影笼罩,整个人如坠冰窖。
陈时礼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当初一点点施舍就让她掏心掏肺?他在骗她?一切都是演的?
离开南城的一个多月,许萤经历了很多,人心冰冷、亲情淡薄、以及生离死别。而这段时间她极速消瘦,不知道是低血糖,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她觉得眼前昏黑,头晕目眩得厉害。
她踉跄了几步,身子摇摇欲坠,拿着手机的手连忙撑着墙壁,却听到任宇对陈时礼说。
“时哥,说真的,如果当初不是为了报复许鹿,你还会故意接近许萤对她那么好吗?”
“当然不会。”
斩钉截铁的回答,跟刚才的语气没什么区别。
周鹏飞抢笑道:“任宇你这问的什么问题,答案不显而易见吗?咱时哥从一开始对她好,不就是打着玩弄她感情的主意?不然还怎么报复许鹿那个混蛋?”
他们笑着说完,不知是谁提了句,然后大家走进里面的商城。
许萤背靠着墙面,急促地呼吸,眼前一片模糊,脑子里像是有针扎,发出尖锐的刺痛。
奶奶的去世,曾经奉若神明、带给她温暖与关怀的人到头来却在欺骗她、玩弄她的感情,她为之付出真心,全心全意相信陈时礼,甚至于——
她一个抑郁症患者,竟也妄想温暖别人,到头来挺可笑的。
许萤捂着心口,拼命咬住嘴唇,再也控制不住眼泪。
而这一切的一切,仿佛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带走她生存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