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能早些挂完针。
左臂越来越冷,一滴接着一滴,比原先快了不少。
顾淮左在窗边接完电话,回身走向chuáng边替某人守着吊针瓶。
他一眼便瞧出流速不正常的药瓶,皱眉将流速调缓。
“不用调,这样能快些输完。”姜暖直起身想拦住他。
闻言,顾淮左眼帘掀开,黑睛明眸和以往一样冷,此刻直勾勾地看着姜暖,“你身体受得了?”
她就小小的一抹人影,苍白瘦弱的不行。
姜暖被他专注的目光看的心虚,动作一僵,扁扁嘴,垂下脑袋。
药水滴快了,确实有产生头晕想吐的症状,但这些都没关系的。
她不想给顾淮左添麻烦。
掀开被角,摸到姜暖的左臂,冰冷的触感令人心惊,顾淮左习惯性的舌尖顶住上颚,下颌线绷成直线,侧目朝她转过头。
姜暖猝不及防地对上他的视线。顾淮左脸上表情很淡,只眼底带着一丝严厉的责备。
她顿时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老实坐好。眨巴眨眼,不知所措地望着顾淮左。
男人没有理会她乖巧的小表情,一言不发地离开了病房。
好在没多久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只粉色的长型热水袋。
热水袋还套着一层暖暖的毛绒,看上去十分可爱。
手臂放上去也不会被过热的温度烫到,温暖从毛孔钻入,传递心底,整个人都舒服了起来。
她抬手指了指另一个还没开始挂的水瓶,朝顾淮左莞尔一笑,“要耽误你等我了。”
—
输完液出来,都快十一点了。
八楼整一层都是VIP病房,格外安静,不似门诊部里有着络绎不绝的人影。
姜暖跟在顾淮左身后进了电梯。
到了一楼,岑言起身朝顾淮左走去,毕恭毕敬地称呼道‘顾先生’。
顾淮左点头,带着姜暖朝外走。
穿堂风凉飕飕的chuī过,姜暖脸冻得发白,这才感知到市区里的气温,是如此之低。
好在外面雨停了,只剩下狂风掀弄山城,两旁大树呜呜咆哮,断枝落叶到处都是。
姜暖上了车,惊讶的发现不是白天那辆车,不过也未多想。
现在她心里就一件事,这么晚了还得麻烦顾淮左将她送回山上,怪不好意思的。
岑言开车,驶离了医院,窗外朦胧景象倒退如cháo。
姜暖抱着热水袋,一路上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眼见越走越远,硬着头皮和顾淮左打起商量,“要不先送你回酒店,我下午睡了一觉,晚点回山上也没关系。”
顾淮左侧目看了眼她,薄唇开启,就一句:“今晚陪我。”
山上旅馆那种yīn冷cháo湿的房间,顾淮左肯定不会让她再住回去。
她胳膊和小腿上全是被蚊虫叮咬的伤口,大大小小,触目惊心。
姜暖靠着车窗,满脑子都是顾淮左那句低沉到不容置疑的——‘今晚陪我’。
望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姜暖心里七上八下的。
是自己想多了,还是他就是这个意思,要带她去酒店开房?
自己‘大病初愈’,这能陪顾淮左么?
怎么陪?
姜暖表情复杂地想了一路,时不时看向顾淮左,眨巴眨巴眼,欲言又止。
直到岑言将车开进市中心一处环境优美的小区,她才反应过来,不是开房。
顾淮左先下车,垂眼淡瞥向坐在里面纹丝不动的女人,薄唇开启,“看样子医生说的病情你都没,挺好。”
姜暖闻声回过神来,没听明白他话里意思,“什么?”
“jīng神状态一直很稳定,随时陷入思考。”
他这两句话听上去全是在夸她,姜暖一听就明白,实则在损她二十分钟不到的功夫里都能走神。
顾淮左冷着脸,说了句,“坐着不动,是等我抱你出来?”
姜暖瞪了他一眼,气得脸都红了,“不用,我四肢健全自己来,用不着麻烦你!”
顾淮左站在车门外,单手插兜,长眸垂视姜暖红扑扑的脸蛋上,不咸不淡地说,“抱你的次数还少了么,这会说麻烦了。”
不少!最近一次就是在医院,把自己抱起来时,裙子都撩腰上了!姜暖知道,这事不怪顾淮左,别的不说,他人品自己信得过,绝对不是趁人之危的那种人。
想到这,姜暖鼓着腮帮子,硬着头皮下车,不看对方的目光。
顾淮左伸手覆在她额头上,掌下温热是正常体温,那她脸红什么?
没多想,便带姜暖上楼。
顶楼大复式,浅色系的装修,布置低调,细节处奢华贵气,屋中摆设更是一目难及。
岑言上前开门,顾淮左带姜暖进屋,同门口男人道,“回去吧。”
“是,顾先生。”说完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