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出来你们也不要,”顾淮左音色冷冷清清,从姜暖面前的牌里拿了张九条丢出去。
“你就知道我们不要了?”秦湘抿嘴笑,摸了张牌。
顾淮左没接话,修长的手指搭在姜暖椅背上,仿佛将她搂在怀里一般,是宣誓主权的动作,充满了占有欲。
他专心看着姜暖玩,比自己玩还要有趣味的多。时而给她倒杯茶水,切水果什么的,照顾的体贴周到,羡煞旁人。
这把也没多久,李青容自摸倒牌,面带笑意。
姜暖拣了门前的筹码牌子递过去,正好看见苏青青门口的牌,清一色的万字牌,胡四七万。
好险,没打那张四万。
又玩了几圈,姜暖难得胡了一把,压不住翘起的嘴角,眉开眼笑望向旁边的军师。
“老书记。”他笑了笑,瞧把她得意的。
“你替我一把,我去洗手间。”姜暖起身,拉过他手腕,将他按到自己的座位前。
离开前,细白的手指在门口的一挪筹码上敲了敲,她笑容清甜:“随便玩,输赢都算你的。”
这话一说,大家都忍俊不禁的笑了,到底还是个小姑娘。
“你倒是会做人情,我输我自己?”顾淮左淡着脸色,挑眉看向她,眼底漫着宠溺的纵容,“就替一把。”
“一把哪够?”秦湘瞧着俊美清逸的侄子,能力在圈里后辈中也是出类拔萃的,“就出去一小会,淮左就舍不得了?”
李青容抿嘴笑。
“说笑了。”顾淮左脸上本就没什么笑意,眼底的温和在姜暖离开后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一排鸦青浓密的睫毛半垂着,浑身透露出一股冷清疏离的距离感。
姜暖担心在屋中走动会遇到其他人,便回了和顾淮左的房间,洗完手擦gān,顺便涂了点护手霜,皮肤光滑细腻,还带有一点青苹果似的香气。
她推门正要出去,却见门口站着一抹颀长高大的身躯,心猛地一紧,她差点就叫出声了——
下意识想关门,门板却被男人只手抵住。姜暖严肃抿紧唇角,戒备警惕地盯着他,想后退又担心他会跟进屋中,这是她和淮左的房间。
她只能直挺挺的站在这里,坚守禁地,寸步不让。
顾绝低头打量着她。
俊美的面孔过分的苍白,透着丧气的病态,但他眼神却是姜暖最熟悉不过的黑暗,那种黑暗中蛰伏着某些可怕的情绪,让她感到无边的压力,喉咙发紧,不由自主的恐惧。
“你结婚了。”他先开口。
姜暖心扑通扑通的跳,因为畏惧,因为害怕他会不会做出疯狂的举动!她根本不敢去看顾绝严峻冷厉的脸色,害怕那双黑暗的眼眸。
他声音低沉下去,充斥着qiáng势的责备与狠厉,“回答我。”
姜暖骨子里害怕他,低头深深地闭了闭眼,吸了口气抬起头,依旧没看他,视线从他肩膀扫向走廊外,声音轻细却十分坚定:“是,我结婚了。”
“呵,胆子大了。”他声音更冷了。
姜暖垂在毛衣裙边的手从最初的抓紧毛衣,到紧握成拳,心中已经下定决心,如果顾绝敢对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她不会再奴颜婢膝的被他威胁,被他言语羞rǔ到怀疑自己的价值。
大不了鱼死网破。
至少顾淮左会一直站在自己身边,这一点不会变的。
顾绝将她脸上细微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他单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烟盒,烟盒尾部在房门上用力一敲,一支香烟从烟盒中滚落出来。
他咬在嘴里,拢火点烟,动作娴熟的仿佛做过千万次,手指按下打火机,微微颔首点着烟卷,行云流水的动作既熟练又优雅。
他用力的吸了口烟,吐出一口清淡的烟雾,视线就透过这一阵呛人的烟雾,定定的望了姜暖许久。
她比以前更加美丽灵秀了,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婉约柔美的风情,脸上的表情也鲜活了,一双水眸溢满丰富的神采,再不是以前的空洞,空洞的只剩下他自己。
呵。
最后,在烟还剩三分之一的时候,烟头金红的火光在姜暖面前放下又抬起,抬起又放下,伴随着吐出的烟雾,抖落的烟灰也消散在了bī仄紧张的空气中。
顾绝扬起了嘴角,漫不经心的说:“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他抽的烟是姜暖没见过的,和顾淮左偶尔拿在指间的细烟不同,味道很冲,而且他抽的很凶。
烟草在沉默发麻的时间里缓解了紧绷的神经,姜暖的心也镇静下来,尽管心理上害怕,但她也清楚,今天是顾阿姨生日,这里毕竟是顾淮左的家,顾绝是一个懂得权衡利弊的男人!
有了底气,她握拳的手又紧了些,“请你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