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淮烦躁地耷眸,舌尖顶了顶上腭,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淡淡,“下次不用做这种事情。”
他低调惯了,不喜欢这样高调的方式。
龙渝扁了扁嘴,又委屈了。
月淮没理他,直接甩头往屋子里走。
宴忱趁机快走一步,和月淮肩并肩。
龙渝落后一步,盯着宴忱的背影,神色变得yīn沉。
他在车上的时候收到了手下的回复,手下告诉他,查不到这个男人的任何信息,只知道他叫宴忱,是华国帝都一个家族的纨绔子弟。
纨绔子弟?这个男人浑身散发的气息那样qiáng大凛冽,几乎和他不遑多让,他可不相信他只是一个纨绔子弟。
哼。
这个男人最好保证对师父没想法,否则他就抬抬手指,灭了宴家。
佣人已经做好了饭菜,等月淮和龙渝一进屋,鱼贯而入,将jīng美如工艺品的饭菜摆到了长长的餐桌上。
邢宇和程墨也跟着,他们觉察到龙渝对老大的敌意,安全起见,还是决定暂时留下来。
龙渝接过佣人手里的热毛巾,亲自捧到月淮面前,“师父,擦手。”
月淮瞥了龙渝一眼,淡淡,“你不用这么做。”
他和龙渝的情份早在他身死的时候就断了,龙渝欠他的也还了,所以龙渝没必要对着他伏低作小。
龙渝紧抿着唇,半弯下腰,亲自帮月淮擦手,“你是我师父,一辈子都是我师父。”
从师父救下他,并赋予他永生不灭的生命后,他就发誓,一辈子都跟着师父,并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全部奉献给他。
月淮皱眉,把毛巾接过来,无奈,“算了,我自己来。”
龙渝这才高兴。
等吃饭的时候,意外又出现了。
龙渝家的餐桌是长型餐桌,月淮坐在最面前的位置,宴忱和龙渝都想坐在他旁边,两个人互不相让。
龙渝泛着邪气的双眸带着冷意,双臂抱胸,“你是客人,没有资格坐在我师父旁边。”
宴忱姿态闲适,语调散漫,“龙少,你都说了我是客人,坐在哪里当然要尊重我的意见。”
邢宇和程墨坐在最尾端的位置,都露出无语的表情。
他们老大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不知道他面前的人是十个FBI也惹不起的超级财阀少主吗?
如果惹怒了对方,对方可能动动手指就把他们灭了啊。老大就不能稍微收敛一下,哪怕用装的,也有点客人的样子吗?
龙渝冷笑,“就因为你是客人,所以才应该坐在最末端,那是尊贵客人的专属。”
宴忱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襟,“龙少都说我尊贵了,当然应该听我的。”
龙渝双眸不善地眯了起来,冷笑一声,直接对门外的手下命令道:“来人,请宴少出去吃。”
七八个身材彪悍的手下涌进来,微弯着腰,对宴忱做了个请的姿势,“宴少,请吧。”
宴忱没动,修长如竹的手指把玩着腕上的手表,姿态慵懒,那双天然带笑的桃花眸,泛着淡淡的凉意。
月淮头痛地按了按额角,“够了,你们两个都坐到后面去。”
这才来O洲不到一个小时,他头痛的次数已经超过以往的总和,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忍不住把这两个实际年龄几百岁,心理年龄却只有三岁的男人统统都扔出去。
“淮淮……”
“师父……”
月淮冷下脸,盛满无辜感的双眸寒冷无比,“闭嘴,要不然都滚。”
宴忱:“……”
龙渝:“……”
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指责。
都怪你,惹淮淮生气。
都怪你,让师父迁怒我。
两个拥有成熟外表的男人,此时都十分幼稚地责怪起了对方。
责怪完后,默默地坐到了餐桌的最后面。
淮淮/师父真的生气了,还是不要惹他了。
吃完饭,龙渝被手下叫走了。
宴忱走到月淮身边,脸上带着佯装出来的委屈,“淮淮,你徒弟欺负我。”
月淮:“……”
他忍不住又开始按额角,“宴先生,能不能请你正视一下自己的年龄。”
和一个小孩子置气,也亏他能做出来。
宴忱轻笑一声,桃花眸微微弯着,直勾勾地放电,撩人的不行。
“龙少和我差不多大。”
所以凭什么让他让着龙渝。
月淮一愣。
龙渝一直叫他师父,让他下意识觉得他还是小孩子,被男人这么一提醒,他才突然意识到龙渝其实不小了。
他轻啧一声,“那就看在他是小辈的份上,别惹他。”
宴忱自从见到龙渝就一直压在心底的郁气突然消了,他捏着月淮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把玩,笑容灿烂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