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放了人参片,带着淡淡苦味。
月淮喝了一口,没再喝,“几点了?”
宴忱仰头,把水喝光,又替月淮拉了拉滑落的被子,“九点。我给顾伯父打过电话,说带你去吃饭。”
月淮嗯了一声,没再应。
宴忱把杯子放回去,手指一抬,捏起月淮的下巴,打量他的脸色。
“还在生气?”
月淮懒散地拨开宴忱的手,没有什么情绪,“不该生气?”
宴忱:“……”
他不由地笑,揉小祖宗的脑袋,“该。别气了,下次受伤,一定提前告诉你。”
月淮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去,但是脸上的冷意却淡了不少。
他懒声,“胳膊给我看看。”
宴忱一顿,若无其事地把胳膊伸了过去。
月淮解开缠绕的绷带,手指漫不经心地从伤口抚过,半秒,抬头,“重新缝了?”
宴忱:“……”
这都能看出来?他家小祖宗是什么人才?
他唇角弯笑,略带着讨好,“你晕倒了,我担心,抱你的时候不小心弄开了。”停了一下,“让凌容重新缝过,没用麻药。”
月淮啧了一声,示意宴忱把绷带拿来,磨碎一颗丹药,重新包扎。
声音缓了几分,淡淡哑燥。
“不要碰水。”
宴忱眸间的笑意更浓,手指蠢蠢欲动,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颊。
“好。”
饭是一直准备着的,没聊一会,宴忱让人把饭送了过来。
星辰阁的外卖,五菜一汤,还有两份米饭,除了一道清灼生菜,其他的全是肉。
宴忱单手把饭菜布置好,夹了块排骨放到月淮碗里,“补补。”
月淮没有胃口,太累了,反而失了食欲,夹起排骨放进嘴里,慢吞吞地嚼。
宴忱用单手吃饭,用的左手,不太利落,却很熟悉。
月淮漫不经心地看了一会,拿起手边的勺子,扔进他碗里。
“用勺子吃。”
宴忱一笑,顺从地把勺子拿了起来。
还是不太利落,排骨偶尔会从勺子里掉出去。
月淮有点烦,躁躁地扫了男人一眼,用筷子夹菜,递到他嘴边。
“张嘴。”
宴忱桃花眸不由地弯,听话地张嘴。
排骨炖得烂,轻轻一抿,肉和骨头就分离。
等宴忱把肉吃完,月淮把骨头扔到一边,又夹牛肉。
“张嘴。”
宴忱:“……”
他轻轻笑起来,按住月淮的手,“乖,哥哥自己吃。”
月淮没动,只是斜眸看他。
宴忱:“……”
行吧,小祖宗最大。
一顿饭,月淮没吃多少,全给宴忱塞了。
宴忱怕他饿着,把自己的那份汤给了他,让他喝完。
吃完,已经是十点。
月淮起身,下chuáng,打算回家。
宴忱拉住他,“晚上在医院住,明天回。”
月淮穿衣服的手一顿,抬眸看他。
出了苏禾婉那事,顾云澜管他的厉害,让他每晚必须回家。
他淡淡,“不行。”
宴忱揉他的脑袋,“我问过了,顾伯父今天上夜班。”
月淮:“……”
他把穿了一半的外套脱下来,扔到一边,翻身上chuáng。
宴忱洗漱完,躺到他旁边,手臂搭在他的腰间,顿了顿,亲了亲他的眉心。
“晚安。”
月淮耷了耷眸,懒洋洋地哼了一声。
在医院住了一夜,月淮第二天回家。
顾云澜刚要去上班,恰好在楼梯口撞见月淮回来,眉心一拧,“小淮,这么早,你去了哪里?”
月淮罕见的手指一顿,下意识看了宴忱一眼。
这男人不是说他爸上夜班吗?
跟在他身边的宴忱轻咳一声,“顾伯父,淮淮去接我了,我受了点伤。”
说完,晃了晃架在绷带上的手臂。
顾云澜信以为真,脸色缓和下来,“怎么就受伤了,严重吗?”
宴忱桃花眸微微的闪,嘴角勾着,笑容带着说不出来的意味。
“挺严重的,医生说最近都不能沾水。”说到这里,目光若有似无扫向月淮,“所以这几天还要麻烦淮淮照顾我。”
顾云澜点头,“你帮了小淮和小郁大忙,他帮你是应该的,有事也可以给我说。”
他还要上班,叮嘱了月淮和宴忱几句话,就匆匆离开了。
月淮转眸,看向宴忱,“这就是你说的上夜班?”
宴忱理亏,桃花眸盈着笑,“回去给你做饭当赔礼。”
月淮:“……”
他扫了一眼宴忱受伤的手,无语。
手都受伤了,还做饭,鬼信。
顾苏郁和龙渝都去上学了,两人也没回去,直接去了楼上。
给老任打了个电话请假,月淮拿出电脑,查自己订的药材。
刚登陆,有人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