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忱达到了目的,心里的郁气顿消,唇角噙着笑意,“淮淮,别赶我走,我是来给徒弟送药的。”
说着,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只药膏,放到月淮手心,“用这个,效果好。”
药膏是之前用的那种,碧绿的颜色,闻起来带着一股清香。
月淮把药膏抛给龙渝,“自己抹。”
龙渝很想把药膏扔了,他才不会接受宴忱的好意,但看了月淮一眼,又把这个想法压了下去。
算了,师父会生气的。
月淮淡淡道:“麒麟血呢,现在给我。”
龙渝眼神闪烁,“不……不在我这里。”
月淮不耐烦起来,“别说谎,快点。”
他太了解龙渝了,只一个小动作,就能看出来他在骗他。
龙渝梗脖子,“我不。”
他知道麒麟血一到手,师父就会离开,他才不要。
月淮眸色微冷,一句话没说,转身就往外面走。
不给拉倒,他用别的代替。
龙渝慌了,连忙冲过去,拉住月淮,“师父。”
月淮表情冷,眼神更冷,“放手。”
自从来到O洲,见到龙渝,他就被烦够了。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之前忍着,不过是看在以往的情份上。
但是现在,龙渝所作所为触到了他耐心的极点。
龙渝急忙道:“师父,你别生气,我错了,我现在就给你拿。”
他说着,转身回到房间,从书柜里拿出一只墨色的瓷瓶jiāo给月淮,然后眼巴巴地望着他。
“师父,我给了你麒麟血,你能不能不要再生气?”
月淮面无表情,总是懒洋洋垂着的双眸此时完全睁开,锐利无比地直视着龙渝。
“之前不想说,是因为你还太小,无依无靠,但是现在你过得很好,有权有势,应该不再需要我的照顾,从今起,我们的师徒情份就断了。”
龙渝浑身一颤,崩溃,“师父,你为什么这样说?就因为我刚刚说谎吗?可是我已经知道错了,你不能这样对我。”
他太慌了,像个陡然失去母亲的小鸟,整个人都透着无助可怜的气息。
月淮摇头,眸中闪过一抹怜惜,“不是因为这个,而是你应该成长了。我先回华国了。”
龙渝太粘他了,只要他在身边,龙渝就会忍不住依靠他,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就像小鸟长大,父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它推出鸟窝,bī它学会飞翔,他现在做的事情也是一样。
只有他离开,龙渝才能真的成长。之前他不想和龙渝联系,也是这个原因。
龙渝伸手,紧紧攥住月淮的衣摆,俊美华贵的脸上绝望无助,苦苦哀求。
“师父,我错了,你不要再生气。”
师父是他的神祇,从遇见他的那一刻起,就支撑他的天地,他没有办法想像,没有了师父,他要怎么办。
哪怕他曾经过了两百年没有师父的生活。
失去不可怕,失而复得又失去才最让人痛不欲生。
月淮面无表情地一根根扳开他的手指,“我走了。”
宴忱一直没有出声,见龙渝还要上前去抓月淮,快走一步,挡到他面前。
“龙少,谢了。”
他同情龙渝,但这并不代表他愿意让龙渝粘着淮淮,就像淮淮说的那样,掌控全球经济,富可敌国的龙渝是应该长大了。
月淮没有行李,随身只有一个书包,他单手拎着书包甩到背上,出了古堡的大门。
宴忱紧跟在他身边,打量了一眼他的神色,“淮淮不开心吗?”
月淮抿着唇,不吭声。
宴忱浅浅勾唇,“别不开心,你做的很对,龙渝会明白了。”
一个大男人,天天粘着他家淮淮像什么话,而且他也看出来龙渝不对劲。
就算淮淮是龙渝的师父,龙渝也不应该这样的依赖淮淮,像没长大的雏鸟一样。
月淮慢吞吞地嗯了一声。
宴忱没有再说什么。
两个人刚出大门,后面响起汽车的鸣嘀声。
月淮回神,看到龙渝将头从车里探了出来。
见月淮拧眉,他飞快解释,“这里离机场太远,我送师父去机场。我……我这次不闹脾气,也不惹师父生气。”
月淮在龙渝泛红的眼眶上顿了顿,抬脚上了车。
宴忱紧随其后。
龙渝这次没有闹着要坐后面,可能怕惹月淮生气,连语气都显得正经了不少,像个成熟的大人。
“师父,你要小心,现在查你的人还是很多,不要bào露踪迹。”
月淮声线微缓,“好。”
龙渝看了宴忱一眼,直接道:“还有他,他的身份也不一般,师父防着他点。”
宴忱顶了顶腮梆子,被气笑了。
他刚才竟然还同情龙渝,像龙渝这种人,就该被淮淮扔到海里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