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告诉她还有问题要处理,那么,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她一定会先解决问题。
果然,舒志刚走,梁潇就抬起头,她用双手抹了一把脸,从安歌手里接过食盒,láng吞虎咽起来。
舒志说得对,颜辞的家人很快就到。
自己现在也做不了任何事情,那就专心致志地承受她家人的怒火吧。
她想,无论颜辞的家人说什么做什么,要怎么惩罚她,她都能接受。
要是颜辞的父亲和爷爷受不了打击,悲痛欲绝,那么,自己一定要挺住,毕竟,总要有人跟医生沟通,总要有人跑腿,总要有人照顾病人,而她,不希望是别人。
安歌看着梁潇的样子,一脸欣慰,还愿意吃东西,就说明她已经活过来了。
颜辞的父亲和爷爷很快就赶到了,本来,颜辞的父亲不愿让爷爷过来,毕竟他年事已高。可戎马一生的老人特别固执,说什么都要亲自过来。
老人上午一直惦记着情绪不佳的孙女,又坐了这么久的飞机,已经疲惫不堪。
看到他们出现在走廊尽头,梁潇立刻迎上去,一把搀住了随时可能都会倒下的老人。
老人不认识梁潇,看了一眼,发现梁潇好像刚哭过的样子。他又转过头,看向另一边搀着他的儿子。
冯父对梁潇不喜欢也不讨厌,可看到梁潇一直守在医院,他确实在心里给梁潇加了几分。他向父亲解释道:“爸,这是颜辞的的好朋友,很厉害,一直帮助颜辞来着。”
冯父不知道该怎么给老人解释她们的关系。
梁潇没有反驳,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老人听说她一直照顾孙女,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你一直在她身边,你知道所有情况对不对,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啊?”
老人情绪有些激动,梁潇看了一眼冯父,冯父给了她一个眼神。梁潇立刻回答道:“您别太担心,您来之前,医生已经说了,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您不要着急,主治医生马上就出来。”
听到已经脱离生命危险,老人才稍微安静下来。他借着梁潇扶他的力,慢慢往前挪。
一直挪着坐在手术室外面的椅子上,他把双手搭在拐杖上,好像这样才能支撑他不倒下。其余的人没有人坐,冯爷爷疲惫地开口:“你们自己找地,休息一下吧。”
说着,他又用目光寻找梁潇,梁潇看到,赶紧站到他面前。
“你一直在她身边,事发的时候也在场吗?”老人问到。
“没有”,梁潇低下头,她应该在场才对,“我是事情发生后才赶过来的。”
“他们跟我说,颜辞是在去机场的路上出事的。
她昨天给我打电话,我就听出她情绪不对,我说派人过来接她,她不让。她是想回家呀,想回家才会出事的。”老人说着就哽咽起来。
梁潇听着老人的话,心里翻起惊涛骇làng,她又惭愧又悔恨,颜辞为什么想回家,为什么坚持不让爷爷派人过来,她都一清二楚。
梁潇的眼泪不受控制地聚满眼眶,她站在老人面前,不敢抬头,好像在赎罪一般。
她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可老人还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出声安慰她:“好孩子,你也别太担心了,我还要谢谢你,我们没来之前一直在这看着。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冯父一直盯着手术室,心思本来不在这边,可听到父亲跟梁潇的对话,他已经猜到了前因后果,颜辞的情绪一定跟梁潇有关系。
可是梁潇的担忧和伤心又是真实的,他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可,现在这些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的女儿和他的父亲。
他半蹲在父亲身旁:“爸,她叫梁潇。您年纪大了,今天折腾了一天,我让小王送您回酒店,您先休息一下。这边有任何情况我立刻告诉您。”
“不,我就在这看着,等医生出来再说。”老人执意不肯。
就在这时,闪烁着的“手术中”几个大字终于灭了,所有人都回头盯着那扇门,老人拍了拍站在他两边的儿子和梁潇,示意他们把他扶起来。
医生走了出来,梁潇和冯父搀着老人迎上去,其余人待在原地没有动。
不等他们开口,医生就摘下口罩安慰道:“病人已经脱离危险,性命没有大碍,请放心。不过,还要在重症监护室再观察几天。”
“医生,我想进去看看我孙女不是,病人。”老人急切地开口。
“老人家,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这是重症监护室,您不能进。”医生出生安慰。
老人也觉得自己失言,这是面向全社会的大型医院,不是他们家的私人医生开的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