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妃挑了挑眉,“知晓了仙尊,还如此大胆?”
换了侍卫后,久等不到平空长老,纯妃便放出仙尊的事,想让仙尊知晓是一回事,更多的还是想看看仙尊的名号能不能震慑住一些人。
她与仙门之人有所牵连一事满朝文武都知晓,她也从不将平空长老放在眼中,若是换了侍卫的人是朝中大臣,那消息传出去,这位大臣如何处置她自然会再斟酌。
哪怕先帝遗旨在,也未必敢动她。
却不曾想……这人竟是裴玄迟。
纯妃心知裴玄迟不会放过自己,一口饮尽茶水,“罢了罢了,是我技不如人,等他找来,必会救活了我,哪怕到时候不是我的脸,我的魂魄也留存于世,只是你……”
纯妃冷笑一声,倒没有细说。
裴玄迟自不会将那所谓仙尊放在眼中,问道:“你想见见裴文钰吗?”
纯妃嘴角一僵,抬眸间神色不善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端上来。”
两个傀儡将一个密封的罐子端上来,旁的还有一个箱子。
还未走近,纯妃便嗅到了腥臭的味,那木头箱子上面更是沾满了血,看起来格外骇人。
纯妃自一开始维持着的冷静骤然消失,她颤抖着指尖不敢置信道:“你杀了他!你——”
“他还活着。”
纯妃猝然睁大了眼睛,呼吸急促间面色白了几分,“你以为本宫是如此好骗的吗?”
傀一打开罐子上的遮掩,又顺手将木头箱子掀开,而后默默站在一旁。
罐子中的头颅仍睁着眼睛,被血沾湿的头发糟乱的贴在脸上,血已经gān了,脏乱的样子让人看不出容貌,纯妃却第一眼便分辨出了他是谁。
纯妃呼吸一滞,扶着桌沿的手几乎放不稳,唇瓣颤抖着,喉中不断发出‘赫赫’的气音,竟说不出话来。
罐子中的人见是纯妃,他情绪激动的张大了嘴巴,两眼中流出血泪,像是在嚎啕大哭一般,却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有些安静了。
傀一上前敲了敲罐子,“没规矩,都不跟你母妃打声招呼。”
顿了顿,傀一又道:“忘了,舌头在箱子里。”
转而又有礼的问了纯妃一句:“需要帮你将舌头拿出来吗?”
“放肆!我儿……我儿……”纯妃气急猛拍桌子,哽咽的大喊道:“你怎么敢?!裴玄迟你怎么敢!我儿是太子!他可是太子啊!”
纯妃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这一刻彻底崩溃,气红了的眼睛中不断有泪水留下,她气急怒道:“裴玄迟!本宫早该杀了你!早就该除掉你!你个杂·种,畜·生!”
“仙尊不会放过你的!他一定会抓了你剥皮抽筋,炼成人傀儡淬火锻炼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纯妃撕心裂肺的怒骂,污浊不堪的话语尽数出于她口。
傀一漠然道:“这话说得绝了,殿下心善,为了让你能见上裴文钰一面,特意将他的灵魂禁锢在这些躯体中,碎成这个样子,很废心力的,要知道感恩。”
听了这话,纯妃更是瞠目欲裂,“裴玄迟!”
“你陪他一起。”裴玄迟淡淡道:“不必迁出枫桦殿,你一直陪他一起。”
“就埋在……那棵树下吧。”
意识到裴玄迟话中之意,眼见着傀一靠近,纯妃慌张的想往后退去,被扣住手腕,清脆的一声响,剧痛传来让她感觉手腕好像断了。
纯妃咬紧牙关,没让自己那声痛呼出口,她平复着气息,狞笑道:“你困不住本宫的魂魄,也休想折磨本宫,本宫簪上的鲛珠遇水化毒,本宫的性命只有本宫自己做主!”
裴玄迟神色漠然的打断她的妄想,“枫桦殿有毒的东西都清过了,包括那鲛珠。”
纯妃骇然的睁大了眼睛,“你……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纯妃慌张的扯下头上的鲛珠,泡在茶壶中,用力的摇晃茶壶,最后竟是抱着茶壶一口饮尽,将其中的鲛珠吞了下去。
但鲛珠太大了,卡在喉咙处不上不下,纯妃张大了嘴巴,抱着必死心思的人,真的到了死前仍是会感到害怕。
傀一一掌拍在她的背上。
鲛珠自口中吐出,纯妃猛烈咳嗽着,噎的她泪眼模糊。
傀一顺势将纯妃从椅子上拽下来,拖着人往殿内走。
纯妃自知若是进去里面定然不会有好下场,她奋力挣扎着,“放开,你要gān什么,你快放开本宫!”
满头的珠宝华翠拉扯中落地,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傀一像是拖着死人那样生拉硬拽,地上久未有人清扫的碎石划破她的掌心。
鲜血混着泥土沾在衣服上,纯妃大哭着喊道:“裴玄迟!你放过我,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我日后必会报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