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洛亭跳上屋顶,慢慢悠悠的朝着旁边院落跑去。
走近时,果然听到了声音。
谭一萱在说话,可能因着重伤的缘故,声音听起来很是虚弱。
云洛亭在上面听不太清楚,想跳下去,却见这边地上都是杂草。
不想弄脏爪子,云洛亭索性用灵力推开面前的瓦片。
难免会发出细微的响动。
屋里面说话的声音顿时停了下来。
裴玄迟抬头便看见屋顶冒出个洞,小白猫正努力用爪子推开眼前的瓦片,试图将这个洞弄的更大些。
云洛亭刚推开一片,还没动爪,旁边挡着的两片自己往后退去。
再低头一看,裴玄迟已经走到了小洞下面伸手等着。
云洛亭没有迟疑,直接跳了下去。
裴玄迟顺着怀中小猫的毛毛,“睡不着?”
“喵呜。”云洛亭懒懒的趴好,问道“喵?”
谭一萱有说什么吗?
“一直在狡辩。”裴玄迟淡淡道:“很怕死。”
口无遮拦的说着颇有条理的话,实际上就是在为自己开脱。
求生欲很qiáng,但没用。
谭一萱越是遮掩,这事便越是古怪,她的所作所为应当已经到了难以启齿的地步。
所以她不敢说,不说,在知道这件事始末之前,裴玄迟不会杀她,加上狐狸现在很虚弱,撑不住搜魂,便能这样耗下去。
云洛亭缓慢的眨了下眼睛,他记得在梦中曾看见了什么,灵体记忆很少,可能是因为今日之事比较复杂,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倒是意外撬动了被遗忘的,身为灵体时对外界所知的部分记忆。
看着剧痛之下化作人形的狐狸,云洛亭迟疑道:“照顾我的人,好像不是你。”
谭一萱蓦地一怔,死死的攥着手边的枯草,慢慢低下头,试图用垂下来的长发遮住自己的面容,“小族长何出此言?”
“当时你还是灵体,灵体无法知晓外界事,你自然也不记得我的样貌,先前你曾说过曾见过我的shòu形,便是因为我照顾你时,经常以shòu形出现。”
谭一萱低着头,绞尽脑汁的为自己辩驳,但始终不敢抬头直视云洛亭的眼睛。
不必听她多说。
见她这幅模样,云洛亭便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裴玄迟心下已经有了猜测,现在云洛亭真的被谭一萱带走,且灵shòu族一直无人出来寻找,想必族长原本吩咐照顾云洛亭的那灵shòu已经凶多吉少。
灵shòu族族长以身化界,封闭五感,与天地融为一体,加上最近灵shòu族动dàng,灵shòu族族长更是片刻不能离身。
只怕,族长现在还不知晓外面都发生了什么。
“何必呢,你又跑不掉,等你身体恢复便能搜魂,你闭口不谈的那些事,总是瞒不住的。”云洛亭轻晃着尾巴扬起缠住裴玄迟的手腕,漫不经心道:“拖这几日,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谭一萱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反驳。
她在那个洞xué中被当做修炼工具困了那么久,魂体好不容易跑出来却又去不了太远的地方。
且她也不知找谁帮自己,五华宗中的人自是不可信,又碰不到五华宗中的灵shòu,哪怕是碰见了,也无法让他们传消息回灵shòu族。
若是灵体还在,她可以向灵shòu族求助,但当时……只怕灵shòu族也在追杀她。
出不去,跑不了,谭一萱痛苦不堪。
她也不知道自己苦苦支撑着不肯说是为什么,可她也知道,若是开口说了,那……必死无疑。
谭一萱想着自己这几年经历的一切,不禁痛苦的闭上眼睛,轻声道:“我将所有的事告诉你们,你们能留下我一条性命吗?”
云洛亭还未开口,裴玄迟就先一步说道:“不能。”
“你既有心隐瞒,又如何保证你之后说的话是真的?”裴玄迟没空听这狐狸编话本,时日一到,搜魂最为稳妥。
知道无论如何自己的下场都是死路一条,谭一萱猛地抬头大喊道:“那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云洛亭:“……”
威胁谁呢?
你要是想死,你早就死了,从白天纠缠到晚上,不就是因为不想死吗。
谭一萱见那一人一猫皆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不禁为自己刚才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那句话而感到可笑。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想活下来。
谭一萱索性也不废话,撑着地面缓缓坐起来,拂开凌乱垂下的长发,她冷声道:“你们帮我杀了栾青林,不用搜魂,我自会将一切告诉你们。”
“想必你们急于知晓一切,我自己的身体如何我自己清楚,我不配合,哪怕你们医术通天,也很难将我治愈。”
谭一萱心知自己逃不过,发了狠也要带一个走,“我立下死誓,栾青林一死,我必定将有关小族长的事全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