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奉殿。”
采荷应声说:“是,是陛下赐给广奉殿的。”
“贵妃让奴婢留在殿下身边,想办法成为……殿下的人,但殿下不许下人们进屋,奴婢见着殿下对小主子极为宠爱,便动了歪心思,可奴婢只是想想,并未真的做什么,奴婢也没有这个胆子,望殿下明察。”
“贵妃还买通了殿里的侍卫,让奴婢有什么消息皆传给侍卫,由侍卫转达,只是奴婢还未来得及传信,那侍卫不见了,后来奴婢……奴婢中了毒,便没再传信与贵妃。”
裴玄迟淡淡道:“他已经死了。”
采荷一怔,令人颤粟的恐惧感由内心处蔓延,那侍卫,在殿下住进广奉殿没多久便消失了,她没得了信,以为是贵妃将人叫走,却没想到竟是如此。
那她在广奉殿的所作所为,岂不都如登台戏子一般,叫人看了个清楚。
采荷不禁后怕,幸亏她没有对小主子下手,如果不然,只怕她刚流露出点念头,下场便会和那侍卫一样了。
采荷跪在地上,哽咽道:“殿下,奴婢知错,奴婢已有了悔过的心,求殿下给奴婢一个机会。”
云洛亭轻眨了下眼睛,什么侍卫?我怎么不知道?
裴玄迟抬手轻拍着他的后背,漫不经心问道:“淑贵妃意欲何为?”
采荷顿了顿,再不敢有所隐瞒,忙不失迭道:“贵妃安排了人手,在冬狩中暗杀殿下,并不是要殿下的命,只是……想让殿下重伤,然后再由贵妃出面将殿下带回来,借以缓和下母子之间的情分。”
“贵妃还称,奴婢在殿下身边伺候过一段时间,想着到时候以殿下身边无可用之人为由,将奴婢送过去,伺候殿下冬狩,实际上让奴婢随身带着信引,让刺客随时能知晓殿下所在何处。”
“好让殿下重伤后,贵妃能及时赶到,救下殿下。”
云洛亭闻言,缓缓挑起半边眉毛,贵妃先前在王府不是已经和裴玄迟挑明了吗。
为什么现在还要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
云洛亭听着奇怪,不过,眼下他倒是没有多问,只单手撑着下颚,默默地看向裴玄迟。
裴玄迟指尖轻点纸张,“没了?”
采荷听着声音便是心下一跳,僵硬着点了点头,“是。”
“吾知道了,下去吧。”
“殿、殿下……”采荷来这是为了解药,此刻事已经说了,可未拿到东西呢,她怎么能如此便走。
裴玄迟将解药折在纸中丢给她。
采荷拿起纸,忙行礼道:“奴婢多谢殿下,奴婢今后为殿下办事定尽心尽力绝不马虎,奴婢先行告退。”
采荷知道留下徒增厌烦,拿了解药紧着便走。
裴玄迟展开神识,见出了门的采荷着急的将服下解药,倒是真有种被药折磨的承受不住,不得已过来投奔。
“贵妃真的会这么做吗?”云洛亭想不通,采荷话里的那个贵妃,似乎无法和将军府里那个,说着不谈感情的那个贵妃想到一起。
“不会。”
云洛亭一愣,“那采荷……?”
裴玄迟说:“自上次离宫之后,我安排了人盯着她,进了十方宫并未与外面的人联系,现在来说这些事,显然是背后之人指使,十方宫中,除了贵妃,便只有晨昏定省的五皇子了。”
云洛亭端着茶杯的手一顿,顿时想起拍卖行遇到的那个温润男子,“五皇子?”
“对,我在采荷身上下了毒,她撑了几日后跑来投诚,倒像是被毒折磨的忍受不住,bī不得已,顺势说出这些话,也只是在挑拨我与贵妃之间的关系。”
“我和贵妃生了嫌隙,五皇子无疑受益最大。”
云洛亭点了点头,知晓了其中关窍,“王府的时候,贵妃所说的话并未传出来,采荷也不知道,加之是在偷猫之后,贵妃才去的王府,她便以为贵妃是去找你求和,所以今天才会来这说这些。”
云洛亭又问:“那刺客呢?”
“裴文轩肯定会安排,届时yīn差阳错真能除掉我对他而言也是好事,我若没死,又能将刺客一事引到贵妃身上,他独善其身。”
云洛亭听着裴玄迟的话,忍不住摇了摇头,五皇子表面看起来可没有如此杀戮果断。
贵妃再怎么说,也是照顾过五皇子的,那也是五皇子的母妃,一番算计,竟是将贵妃推到风口làng尖。
裴玄迟见得多了,倒也不足为奇,“万事只是猜测,还未有定论,去休息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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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狩当日。
云洛亭一大早便被叫起,昨夜又下了雪,有裴玄迟给他的符箓,在雪地里跑了许久,睡得有些晚了。
这会,坐起来以后在chuáng榻边上迷迷糊糊半天,顿顿的打了个哈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