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让做了一桌子好菜的“厨师大人”感到有些不满,虽然说今天她总算是和Gin面对面坐着了,实际上却是人在这里,但没完全在。
面前被推过来一碗汤,是千绘之前做过的莲藕排骨炖汤。
在千绘的记忆里,对这碗汤的印象并不是很好,她不喜欢猪肉也不喜欢排骨,更不喜欢炖在一起的飘在上面的油沫,这些都让她反胃,然而小时候每当她抗拒这些时,总会被bī迫着喝下,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这是她故乡的特色菜,只在之前给Gin做过一次,没想到他今天也做了。
“谢谢。”
千绘捧起碗,皱着眉像是在喝毒/药一样把热乎乎的汤一口喝完。
没有那么多油,出乎意料地清淡。
温热的液体让她整个人从胃里到外面都暖了起来,那股因为过度担心的愁绪导致的寒冷似乎都好了些许。
“不合胃口?”Gin看着她这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皱起了眉。
他也试了一口,味道没有任何问题。
“不是,因为一些别的原因。”千绘摇了摇头,站起身道,“我吃饱了,谢谢。”
今天的饭量是往常的三分之一。
从第一次与千绘接触的那天,Gin就觉得她是个合格的gān饭人,她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唯独在“吃”这方面。
所以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劲呢。
Gin大概是猜到千绘还在纠结刚刚的事情,老实说换成是他的话,乍一看自己身体有这种异样会奇怪也是正常的,这就像一个定时八个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造成无法预料的结果,更何况还是胆子那么小的千绘。
或许自己留在这里也只会让她焦虑,所以在千绘从厨房出来的时候,他便起身告辞离开。
“等一下!”
千绘回过神来时,手已经抓到了他的衣角。
“今天外面没下雪。”Gin头也不回。
“......”
想到第一次留他过夜的理由,现在再被他提起来,这种时候更像是她图谋不轨一样。
“可是我害怕。”千绘第一次直白地把自己的感受说出来,对着Gin恳求道,“拜托。”
“你把我当什么了?保姆?”
Gin感到有些好笑地转过身,千绘放开了他的衣角,像只被抛弃的宠物一样眼巴巴地看着他。
“啊,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千绘脱口而出的就是“渣男经典语录”,话一出口她看到Gin瞬间黑下来的脸色连忙摇摇头疯狂否认:
“不不不大哥,我的意思是你很可靠你非常可靠我就是很害怕我好怕我今晚就变成怪物什么都不知道了我会不会死啊但是我好怕死反正我要死死了也没有人在乎我就让我一个人待——”
这一连串的解释都不带停顿的。
Gin不耐烦地“啧”了一声,gān脆利落地摘下自己头上的帽子,然后把喋喋不休的千绘拦腰扛了起来。
就像扛一袋大米一样。
千绘:“......”
这一下Gin的肩膀咯到了她的胃,让她有点难受却不敢抱怨一句话。
Gin径自走到卧室把她丢在chuáng上,好整以暇地拉了一张凳子在她chuáng头坐下,翘起腿命令道:“睡。我看着。”
“......我还没洗澡。”千绘试探地说。
“......”
她瑟瑟发抖地裹着一身水汽出来,把睡衣的领口拉到了最上面,又催着Gin说:“晚上怪冷的,我哪能真的让你看一晚上,你也去洗澡吧。”
Gin看了她一眼,也没有拒绝。
浴室里的那张碎掉的镜子千绘一直都没有换,还是之前Gin看不过去给她拆下来换了新的,他没有问千绘那张镜子到底是怎么碎掉的,就像现在他们默契地,谁都没有提刚刚的厨房事故。
但是Gin显然并不是千绘这种鸵鸟性格的包子,不可能刻意地当做看不见没发生。荻原千绘的身份越来越成问题,就像一团迷雾一般。也许千绘自己的感觉是对的,不好好把身份查清楚的话,迟早会出问题。
Gin不让千绘自己冒险,但他可以动用组织的情报调查,即使被发现也没有任何问题。
反正,这个所谓的“组织”,到最后会不会一直属于那位,还是个未知数......他看上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失手过。
*
千绘一直觉得Gin的头发就像是上好的丝绸一样,顺滑到永远不打结。
她抱着热水袋焐地差不多了,就找出来chuī风机,对着头发还在滴水的Gin说:“坐下,我来。”
女人总是懂得如何打理头发,拥有一头不会掉也不会打结的发量很多的长发一直都是共同的梦想,但是这一头完美的头发现在长在一个男人身上,这个男人比女人还好看但是又绝不是yīn柔的那种,这就很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