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魏珩虽然没有教过她抚琴,但她却是跟着魏珩练过字的。那时候,她已经算计成功了魏珩,和他有了肌肤之亲。
过起了那样的生活后,魏珩有时候会在她房里多呆片刻。而这时候,为了向他表示自己有好好读书识字的决心,她会缠着他,让他亲手教自己练字。
魏珩偶尔心血来cháo时,倒会握住她手,亲自手把手的教她怎么写好。
她那时候被他圈在胸前,鼻尖周遭都是他的体息,她当时整个人都紧张得飘起来了,又哪里还有多少专注力能用在练字上。所以,总练也练不好。
几回下来后,魏珩显然就没耐心了。
他脾气并不bào躁,不会粗鲁的骂她笨,但他会很自然的转了话头,去说别的事。待和她聊别的事聊起来后,他正好就顺势搁置了继续教她练字这件事。
等下次他来,她再磨他的时候,魏珩就只笑笑,也不说话。
她当时傻,并没怎么多想。还是后来,她自己一个人呆着,并且对这样的日子越来越觉得无力,然后再回首过去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时,这才悟出来的。
魏珩是天才,文韬武略,甚至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而她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
其实他和她,本来就是不该相遇、不该有jiāo集的两个人。
若不是因为一场yīn差阳错,她如今也不会呆在这有着滔天富贵的魏国公府,和眼前的这位天之骄子坐在一起。
颜熙心中又是一番感慨后,她有些犹疑不决,不知该怎么回答魏珩。
她本能是想拒绝的,但话到嘴边后她又有点顾虑,拒绝的话到底是没敢轻率的就说出来。
颜熙的顾虑有两点,一是目前她还没能找到落脚地,她怕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拒绝魏珩后,会就此被打发出去。二则是,哪怕日后她和魏珩分道扬镳了,她也不想和他闹得太僵。
不然凭魏珩的身份,若他记自己的仇的话,日后她在京城也难能混下去。
她在心中一遍遍告诉自己,她长大了,必须要肩负起撑起整个家的责任。不能再和从前一样,行事顾前不顾后,全凭喜好来。
所以,颜熙最终说:“世子能有耐心教颜熙,是颜熙的福分。只是颜熙天资愚笨,怕会糟蹋了世子的这番心意。”
她突然就和从前判若两人,魏珩起初以为是她在以退为进。可这些日子接触下来后才发现,她是真的变了。
变得谨小慎微,行事唯唯诺诺……再不似从前那般热情如火。
夜深人静时,魏珩也有过反思。他会在想,是不是他对她太过严苛了?
她原就是空中的飞鸟儿,而不是被豢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若他再对她冷漠,动则规矩,言之礼数,倒也怕把她管教得木讷,反而失了她原本的性情。
她是不太懂规矩,但慢慢教着就是了。凡事欲速则不达,也不能把什么都框死了。
“这个不难。”魏珩说罢,已经率先挪身坐了过去。
颜熙无奈,只能跟着起身。
但她不敢主动坐去魏珩身边,还是魏珩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坐过去,颜熙这才挨了过去。
魏珩先抚了一段示范给她看,然后他弹一个音,让她跟着弹一个。如此反复,不厌其烦,倒是耐心十足。
颜熙没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只专注在学琴上后,效率反而很高。到最后,她竟然得了魏珩一句夸,魏珩竟夸她聪明。
颜熙从没想到,她这辈子竟然能从魏珩嘴中得到“聪明”二字的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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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áng清月从雅jú轩回去后,就直接去了二夫人房里。
侄女这些日子和雅jú轩的那位走得很近,二夫人还正想问一问具体情况呢,就见侄女先她一步开了口,说是想回家去了。
二夫人脸上的笑突然就没了。
“好端端的,怎么就想回家了?”侄女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二夫人即便心里觉得她不中用,这些话也不好说出口,只能安抚。
huáng清月垂着头站在二夫人跟前,这会儿羞愤难当。
她把方才在雅jú轩发生的事都一一说给了二夫人听。
“表兄定是看出了我的意图,所以这才做出这一出来敲打我的。我……”她都快哭出来了,这会儿心里委屈极了。
她长到这么大,还从未被这样折rǔ过。
如今的行为和她自幼所学、所受的教诲都大相径庭,若是表兄对她也有意,她大胆试一试也无妨。可如今既然知道他没有这个意思,且还含蓄的给了暗示,拒绝了她,她就觉得也没必要再这样做了。
二夫人心里恨铁不成钢,但面上还是宽慰她说:“你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不必自责懊恼。”说罢,她走了几步过去,把快要哭出来的huáng清月揽在了怀里,像哄小孩子一样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