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璟也没看他,兀自继续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娘也并非十恶不赦之人,她不过也只是旁人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她其实后来后悔了,但当时已经走上了不归路,刀也架在了脖子上,她便是后悔了,想抽身而退,她也是无能为力。”
魏珩问他:“所以,陶姨娘临终前,是将这一切的yīn谋都告诉了你?”魏珩想确认一下,他手上还有没有一个更有说服力的更确凿点的证据。
比如说,遗书。
之所以有这样的猜测,是因为魏珩心中稍稍盘算了下,若是当年陶姨娘便在魏璟面前说了这些,这些年来魏璟就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若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母亲乃是旁人手中的刀,是为人所bī死的,他身为人子,并不会袖手旁观。
魏璟这才侧首过来望了魏珩一眼,事到如今,魏璟也并不瞒他。
魏璟道:“我娘临终前亲自jiāo了封信到我手上,这些年一直没看。直到昨夜……”想到昨夜看到那封信时的震撼,魏璟这会儿还冷汗涔涔。
魏珩看出了他的异样,没再追问下去,只说:“自今日起,愿你我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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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颜熙正在家指点三个徒弟做簪的手艺,徐夫人突然匆匆寻上了门来。
见母亲一脸急切之色,颜熙便忙让三个徒儿各自回屋去忙,她则请着母亲去了她屋里坐。
待门窗一应关上,屋里就只剩下母女二人后,徐夫人这才急急道:“熙儿,你可知,那魏国公府的大姑娘没了?”
其实颜熙对此早已知情,但突然被告知了这个消息,她心中仍是坠了下。
颜熙只能装着并没事先知情的样子问:“怎么会没了?”
虽说近来京中都传说那姑娘要同魏世子定亲,徐夫人为女儿不平,心中不太高兴。但如今人家姑娘都没了,徐夫人自然也顾不上别的,只是心中一阵唏嘘。
“不知道。”徐夫人道,“听说是昨儿晚上没的,如今谢府都挂上了白条。她没了这是铁板钉钉的事,老爷去打探过了,确定是谢府办丧是谢家姑娘没了。至于怎么没的,并不清楚。”
颜熙想了想,道:“可怜了谢老夫人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终究是不好过。但愿她能想得开一些,早早从这悲伤之事中走出来。”
徐夫人跟着感怀了一番,但很快,她便将注意力转去了魏珩身上。
如今再提起魏珩来,徐夫人言语间尽是嘲讽之意。
“只是这魏世子命也不好,怕是要因此担一个克妻的名声了。”人姑娘原一直好好的,为何偏在要同他定亲的时候突然bào毙?
便是偶然,怪不着他,那也最好能将这笔账算去他头上。
颜熙能明白母亲的心情,但颜熙心里也知道,这正是魏珩想要的。毕竟这番局面,都是他亲自一手安排出来的。
而如今这一切,渐渐同前世重合了。
第90章【V】她要让他悔不当初。……
谢家大办了谢端嬅的丧事,期间,魏珩常出入谢府,为谢家母子忙前忙后。
谢槐母子都不是知情人,所以伤心是真的伤心。也因伤心过度,以至于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忙这场丧事。而这个时候魏珩的雪中送炭,于谢家母子来说,就显得尤其珍贵。
待谢端嬅的棺椁入了土,丧事彻底过去后,谢老夫人亲自拉着魏珩手说话道:“此番多亏了魏世子施以援手,否则的话,我们谢家不但会怠慢了前来吊唁的贵客,还会叫嬅儿走都走得不安生。”这些日子来,谢老夫人眼泪差不多已经流gān了,时间的流逝,多多少少能缓解一些她的悲痛。
所以,多日过去,谢老夫人如今虽仍有悲痛,但却比最初得知女儿死讯时好多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要给魏珩行礼。
“老身多谢魏世子之恩。”
魏珩忙一把将老人家扶起,魏珩严肃道:“逝者已逝,生者如斯。老夫人,您万要珍重身子,切莫叫谢姑娘牵挂才好。”
“我知道。我知道。”谢老夫人连连点头,自又是哭了一场。
谢槐让丫鬟扶着老人家去歇着,他则亲自送了魏珩出去。
“原前些日子长公主殿下频繁来我们家找母亲说话,我们都以为嬅儿就要寻得良婿了。又谁能想得到,她原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bào毙身亡了。”谢槐也是一脸悲痛,想到妹妹来,更是忍不住落了泪,“这些日子,我都觉得像是一场梦。待梦醒了,一切就都能回到从前。而嬅儿,她仍在身边。”
又说:“从前总催她嫁人,如今再回想过去,忽然觉得她一辈子不嫁人又怎样?我们谢家虽大不如从前,但好歹也还有些积蓄在,难道多她一个人也养不起吗?如今想想,尽是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