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再起来了。
江肆拖着右腿,踉踉跄跄地走到野狗面前。
剪裁合身的衬衣早就被撕裂,露出里面劲壮的肌肉线条。
袒露的皮肤上新伤旧伤纵横jiāo错。
工作人员看了眼时间,早已经超出贺兴邦规定的十分钟。
他在外面喊了一声:“江哥您过来,我给您开门。”
江肆没搭理他。
反而是蹲到野狗面前,从包里掏出根烟,不紧不慢地抽了起来。
他越是不说话,越是漫不经心,压迫感越是重得bī人。
贺霓杉已经从担心到迷惑。
她不知道他赢了比赛还不出来是为什么。
观看席上所有人都凝视着他。
他抽着烟,吞吐、掸灰的动作散发着qiáng大气场。
尤其他的右腿还往外渗血,半块肉挂在那里。
贺霓杉的心抽紧,忍不住低唤了他一声:“阿肆,回来。”
这次贺兴邦没再吼她。
江肆赢了,赢得漂亮。
作为条件,他不会再计较他前几次犯下的过错。
然而江肆对她的招呼置若未闻,他掐了烟,从裤腿里摸出一把匕首。
开口:“咬死那么多人,你也够本了。”
说着,手起刀落,鲜血从斗犬脖子处喷洒出来,溅了少许到江肆下颚。
全场寂静。
没人敢吭声。
这可是……贺兴邦调,教了好几年的爱犬,他居然敢……
而且他明明有刀,非要一拳一脚和狗打斗,一时之间,大家都猜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江肆掀眼,意味不明地勾起唇角,双手撑在膝盖上,起身的动作像是刻意放慢。
抬眸,语气含着一丝兴奋,他问:“贺董现在尽兴了?”
魔鬼回归了?!
百乐门的人不由得激起一阵寒颤,安宁太久,他们都快忘了当初的江肆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他的心硬得像块石头,别说杀狗,这世界上就没有他江肆不敢做的。
贺兴邦面无表情,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江肆。
眼前的少年意气风发,满脸透着邪气,他侧眸,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嗤笑:“这就是你要的人?”
留下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贺兴邦离开了。
贺霓杉咬唇,心里五味杂陈。
但看着江肆不断淌血的小腿,情感还是战胜了理智。
她快速冲下斗场,从手下手里抢过钥匙,飞快开门。
十几斤重的锁链被她扔在地上,她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小跑到江肆面前,扶着他。
“怎么样?伤到骨头没?”
江肆一把将她推开,拖着右脚,往前迈了几步。
外面的人赶忙过来扶着。
贺霓杉追在他身后,仍旧不放心地拦停他:“我带你去打针。”
那只狗饮食不忌,浑身上下不知道带了多少病毒,为了让他兴奋,每次赛前还会给它注she特定药物。
被它咬一口,不是小事。
江肆抬眸看了她一眼,满脸冷漠,无视她,继续往外走。
苏超早早地就等在外面了,今天这架势一看就凶多吉少,他不放心江哥一个人在这儿。
没想到,等他见到江肆的时候,果然浑身是伤,一身浴血。
“江哥,你没事吧?”
他快步跑到他面前,一把推开搀他的人,自己亲手扶住江肆。
在他身后,已经蜿蜒流淌了一路血迹。
“没事。”
江肆说话的时候唇都在颤,额头冒出一阵细密的汗珠。
苏超立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俯身把江肆背上,回过头解释:“杉姐,我先带江哥去医院,贺董这边,还劳烦您说说情。”
说着拔腿就跑。
江肆的情况不容乐观。
贺霓杉刚要跟着离开,身后立刻出现四道人影,清一色保镖装扮。
他们把她拦下,面无表情,公事公办。
“大小姐,夫人让您不许再接近江哥半步。”
原话是——江肆这人一身反骨,霓杉降不住他,到头来只会把自己搭进去。
贺霓杉发疯似的把手边能抓住的东西通通砸碎。
—
苏超一路背着江肆去医院,把该打的针打了,伤口缝合。
刚要去办理住院,被江肆拦了下来。
他要苏超送他回公寓。
苏超不gān,他是没看见那个伤口,活生生撕了块肉下来,隐约可见白骨了都。
这情况,还不住院?
但江肆决定的事,没人能gān涉。
苏超劝了半天,最后还是去开了点药,然后送他回家。
出了公寓,他越想越不对,江哥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哪天死在公寓里都没人发现。
索性他开车去施月家,把她接过去算了。
分开不过才半天,施月被苏超着急忙慌喊出来的时候还一脸懵b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