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瞅瞅你那样,就差把不慡挂在脸上了,杉姐看到你这个样子,指不定得气疯。”
苏超第一次见到江肆这样,觉得新鲜,躺在黑色皮质沙发上浑身软得像摊烂泥。
江肆懒得和他多说废话,在桌上拿着明楼最新的数据周报,处理问题。
最后实在忍不住,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起身,扯下外套准备离开。
苏超识趣地没有跟上,只是在他背后qiáng调:“江哥,见到人姑娘别老板着脸,多笑笑。”
他以为自己是纯情小伙儿?
江肆冷笑,心里qiáng调,他只是过去看看她,就像……看自己亲妹妹一样。
驱车开到中心广场的时候,江肆把车停在一旁,然后下车走路到施月家楼下。
她有饭后出门消食的习惯,但因为不会说话,所以总是一个人。
远远地江肆就看见施月蹲下身子手里拿了根木棍,似乎在沙地上勾勾画画。
他叫了一声,施月疑惑地转头。
他还没来得及朝她微笑,就见地上的施月小兔子般朝他蹿了过来。
江肆没反应过来,下一秒,怀里多了个香喷喷的小月亮。
施月环抱着他的腰,小鹿般清澈的眼里挂满惊喜。
只抱了一下,然后立刻松手,拽着他的胳膊往沙坑边带。
江肆刚抬起的手不动声色地放下,跟着她走。
沙地里满满写了一地的数学公式,施月指着地上的难题,疑惑地看着他。
原来是要他解题来了。
江肆撑着膝盖,缓慢蹲下,长腿修劲挺拔,黑色长裤某些地方因为动作而变得紧绷,他的身材毕露无疑。
施月默默挪开眼。
他捡起施月用过的木枝,用公式套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解题思路。
施月在他身旁蹲下,跟着江肆的思路走。
没几分钟,那道难题便被江肆解开了。
江肆把木枝递给施月,问:“能不能看懂?”
施月点头,捡起木枝的时候,右手和江肆的手jiāo错。
两个人的手,一只大一只小,一只如古铜般的深褐,一只似天山脚下的雪。
一只劲骨,一只柔软。
江肆极力忽视施月给他带来的感官触觉,脑子里苏超的话不合时宜的响起。
他可能是严肃了些。
江肆煽动嘴皮,冲施月笑了笑。
施月惊讶地睁大眸子。
虽然江肆对她的态度一向温和,但也仅仅只是顺从,他很少冲她这么……笑。
像个妖jīng。
见到施月惊愕的表情,江肆轻咳了声,收起表情,眼神莫名有些尴尬:“怎么了?”
施月摇头,脑袋甩得像拨làng鼓。
她用木枝在地上写道:“江四哥哥,你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
好看,且身材好。
江肆眼皮抖了抖,不自然地别开脸。
他起身,施月也跟着他站起来。
江肆揉了揉她的脑袋,问她:“什么时间有空,我带你去看医生。”
施月摇头,医生说了,有可能她某一天睁开眼就能说话了,也有可能她这辈子都不能再开口。
她不是不能说话,而是qiáng烈的刺激让她忘了如何发出声音。
心理问题,看医生作用不大。
她不想làng费他的钱。
江肆皱眉,他说:“必须要治。”
态度qiáng硬得让小白兔有点害怕。
她抿唇,退让一步,伸手拿起他的手掌,在上面写字。
“数学竞赛。”
他这才舒缓了眉头,答应:“好。”
参加完数学竞赛再带她看医生。
—
本来是一月去看赵美云一次,今天收到个消息,江肆破天荒地又去了一次赵美云家。
还是那间屋子,门口一如既往地堆满垃圾,但是开门已经见不到桌上朝气蓬勃的鲜花了。
家里一团乱麻,从玄关开始,满地的空酒瓶。
赵美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染上了烟瘾,天天躺在沙发上抽烟,一双细白的腿随意耷拉着。
她没料到江肆会突然过来,开门的一瞬间,漂亮的脸上闪过惊慌。
她抬手晃了晃手里的烟,解释:“我……我点着玩儿的。”
然后随手把烟头摁灭,扔进填满了的烟灰缸。
江肆立在门口,面色冷淡,话里分不清喜怒:“我听说那人又养了个女大学生?”
赵美云脸色惨白,她这一辈子都在为男人忧愁,但从来都是男人的玩物,玩够了,就被一脚踹开。
赵美云无奈地笑了笑,抓住一旁半空的酒瓶,安慰自己:“他会回来的。”
江肆看着那张和自己极其相似的脸,觉得有些可笑。
他对赵美云的感情还停留在五六岁的时候,那时江兵赌瘾不大,顶多是小打小闹,赵美云在厂里上班,不爱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