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嚷着：“明天我去教育局告他！”
“不好吧。”周瑗轻声劝她。
“他打我的时候想过不好吗？”她更来劲，拿着手电筒的手乱晃，把不大的小屋晃得明亮。
倪清月看着她：“你不是说他喜欢你吗？”
林京白翻个白眼，说：“滚。”
她拿出手机，快速按了几下，又放下，笑起来。
倪清月拿过来看，是她给谭老师发的信息：【我感染了，在二院，来付医药费】。
几人瞠目结舌。
苏佳忆默默退回自己的座位，弯腰打开了那个尘封已久的快递纸箱。
她拿出黑色相机包，拉开拉链。
果真，那张纸条就安安静静躺在包的夹层。
是个不大的便利贴，米白色的纸，黑色的0.5圆珠笔。
他一如既往的工整字迹，写着：
【第一张照片必须是比江直树还要帅的人不然相机会爆炸】
她嫌弃地咧咧嘴，却还是忍不住笑着。
这样的话似乎就是他能给出最低的台阶，带着让人无语的孩子气，如果是任何一个普通的男生递给她这张纸条，她都会嗤之以鼻，然后扔掉。
可这是苏寒，她就会像现在这样，一边嫌弃，一边收好。
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她拿起来看，是来自“苏小狗”的信息。
这样的提醒太久没见，她怔着，一阵恍惚。
今天的一切，都像穿越时空，和一年前的少年相连结。
点开信息，是一句：【我到了】。
仿佛回到了他送她回家的日子，往往她洗漱过后，就会收到这样的信息。
她没急着回复，而是先换衣服洗漱，最后躺在chuáng上，才打开手机。
虽然一系列动作都忍不住加快，但她还是qiáng忍着冲动做的完完整整。
她一直这样，好像在和谁较劲，如果乱了阵脚，就是输了。
在她的认知里，苏寒也是这样。
只是打开手机她才发现，现在的苏寒和以前，确实不太一样。
收件箱里是他又发来的信息：
【你到了吗？】
【见到你很开心，我很想你】
【谢谢你还愿意理我】
她愣着，直直坐起来。
好像，真的有点搞不清状况。
她突然想打电话过去问问，那面的人到底是不是她认识的苏寒。
想着，她草草回复了个【嗯】，就放下手机。
才想起明天的约定，她轻声叫倪清月，只说：“明天带你见个人。”
想了想，又补充：“可以带着宋渊。”
倪清月：“带他？美死他。”
宿舍重归安静，一片黑暗里，她看着天花板，回忆着苏寒熟练地敲烟灰的姿势，和他直白的话语，终于意识到，他就是变了许多。
但还好，他没有像谣言里那样，变得很吓人、脾气很差、不帅。
只是她忽然有些泄气，不论是重新了解一个人，还是接受曾经挚爱少年的变化，都足够困难。
她有太多问题想问他，却一个也没敢问出口。
她有些搞不懂，为什么她还是那么不勇敢，而他却不再像以前那样别扭。
那这场博弈，她算输了吗？
这样想着，她终于睡去。
梦里是她站在漫天雪地里，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戴着毛线手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笃定会有人出现。
苏寒从风雪的尽头出现，也不知是风chuī的，还是笑得太用力，她的脸有些疼。
看见她，苏寒小跑过来，白色围巾随着风飘啊飘。
他勾嘴角笑着，清亮的嗓音问：“等久了吧？”
醒来时天色刚亮，她回忆梦境，隐约记得他带了个白色的毛线帽子，刘海鬓角的头发都塞进帽子，一眼望过去，除了眉毛和眼睛，看不到一点黑色。
这梦好怪，她翻了个身又闭上眼睛。
第48章
在苏佳忆守口如瓶的情况下，倪清月看见苏寒的第一眼就没忍住大叫了一声。
她眼睛瞪得老圆，转着圈，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地打量他，最后确定真的是他后，用力在他肩膀上锤了下，喊到：“你死哪去了？！”
苏寒笑着揉揉肩膀，说：“你也没坚持发信息啊。”
倪清月翻白眼：“你都不回，谁还发。”
苏佳忆笑着，伸着懒腰看风景。
是海边，是大一中秋节的那个海边。
也是张和歌给她拍照片的那个海边。
苏寒显然也意识到这件事，他举着手机，把摄像头对准苏佳忆。
她看到，下意识用手去挡。
苏寒没收手，而是笑着问：“学长能拍，我不能？”
倪清月夸张地咳了两声，递给苏佳忆一个眼神。
她gāngān地笑了两声，这空档里，苏寒赶紧按下快门。
苏佳忆一惊，去抢他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