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故作不解,没想到是真没想明白:“荷花最是清白,怎么与‘妖’字挂上钩的?”王怀柯转头朝向徐玉朗,“徐哥哥,你说他们是不是有意的?”
“自然不是。”徐玉朗回过这一句,没等他再说,万绅已经抢先。
“今年天热的早,热的很,各类花草也早早盛开。”万绅装看不见王怀柯怪罪的脸色,自顾自说,“以往这个月份你可曾看到过荷花?”
是以为妖冶之兆。
以琼州来说,今年不但天热,而且多雨水,不少地方已在抢修河堤。而郡南则更加gān旱,土地guī裂寸草不生,半年才下过一场雨。
“看来并不好下笔。”周念蕴说。亭中几位才子抓耳挠腮,有的写几行又杠掉,有的久久未能下笔。看客一起哄,他们更是紧张的什么也想不出。
听周姑娘总算主动开口,徐玉朗高兴得很:“是,的确是不易。”他温柔与周念蕴对视的那一眼狠狠刺痛了王怀柯。
愤懑了半晌,她对万绅说:“能有多难?你去写!”
“啊?”万绅错愕,想也不想就是拒绝,“我才浅,就不献丑了。”
“真不会还是不敢?”王怀柯当众就要给万绅撂脸子,一个气盛一个羞恼,谁也不让谁。
终是旁边一直没开口的柳月出声:“怀柯!这是在外面,你收敛些。”
还真如季顺说的把万绅当仆人使唤呢。周念蕴啧啧称奇,万绅也算是曾如易手下有头有脸的人物,竟也甘心。
又将目光投向王怀柯,季顺说她一无是处,才艺拿不出手就罢了,为人还不知收敛。要说这府衙大人们的喜好也是怪,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对这样的念念不忘。
王怀柯存着气,与周念蕴的眼色对上后很不客气的回瞪一眼。
周念蕴没觉得有什么,只是王怀柯被柳月狠拽一下。痛呼出声引得一小片人回首,王怀柯亦满是委屈:“你掐我gān什么?”
柳月支吾着,她认出周念蕴已惶惑一路,一不留神下手就重了。随意说几句糊弄过王怀柯,却察觉到周念蕴时不时投来探究的目光。
场上都已江郎才尽,众人赴诗会而不得尽兴,着眼在人群中寻找其他才子。
“徐大人!”这一声几乎是一呼百应。此起彼伏的喊声涌来,最后全聚集在徐玉朗身上。
“徐大人是乙榜榜首,定能作得出贴切的诗来!”
徐玉朗一再推辞,可人群实在过于热切,最后还是周念蕴开口:“那花灯还挺好看的。”亭中正中央放着此次诗会的奖品,荷花灯一盏,折扇一把,笔砚一副,“赢回来送给我?”
虽是询问徐玉朗已然胜券在握,他将伞留给周念蕴,带着必胜的笑说着谦虚的话:“自当尽力。”
人群让开一条道,徐玉朗坦然地走上去。王怀柯安分了没一会,不甘落后:“你也去!”万绅不愿,她便大声喊,“万大人也要参加!”
人群静默,还是诗会中人开口邀他上去才打破尴尬。王怀柯看不惯周念蕴,跟着挤上前去。
周念蕴终于有机会与这位柳掌教独处。
“周、周姑娘,我们也上前去?”柳月硬着头皮说,罕见的结巴起来。
说话不看人,逃避似的直往前看,哪里还有半分白玉楼掌教的从容?
周念蕴笑笑,声音很轻却如一道惊雷落在柳月耳边:“你莫非认得我?”
第39章.质问我本就是宫中出来的。
“姑娘忘了?”柳月心中震颤,稳住声音不动声色地回头,“那日端午节街会,我们见过的。”
她以为自己看惯各色各样人的神情,最会隐藏所想而骗过别人。可对上周念蕴似笑非笑的眼神,柳月立刻露怯。
láng狈的回过头,只听耳边一声哼笑,她知道自己是bào露的彻底。
“街会那日你也是这个眼神看我。”周念蕴原以为是她跟着徐玉朗的缘故,稀奇有余不至于敬畏,她看的清楚,这柳月是有些怕她。
“姑娘生的jīng巧,琼州亦是少见。”柳月心绪大乱,还想挣扎,“美人嘛,难免惹人多看几眼。”
“美人?”周念蕴轻声细读这个词,在迎合她似的,人群bào出激烈的掌声,原来是徐玉朗一首诗已经完成。
柳月摸不准她信了没有,忐忑的跟着拍手,笑容僵硬且不自然。
周念蕴自是悠哉,徐玉朗果然是文采斐然,看来那盏花灯已是她囊中之物。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想往前走避开她的柳月,周念蕴笑着:“那日若不是怕赵阔那呆子坏事,我定要当场问你。”
柳月抿唇不语,眼中已是一片漠然。周念蕴本想多试探她几句,可柳月处处是破绽,已叫她无需多问。
人群又是一阵掌声,撇眼见徐玉朗已拿着战利品过来,周念蕴最后警告:“闭紧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