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初羡跟傅枳实记忆中的那个傻师妹相差甚远,可以说简直就是两个人。要不是知道初羡是独生女,他几乎都要怀疑眼前这位是不是她的孪生姐妹。
惊艳一词都不足以概括他此刻的感受了。
以前这姑娘就是最普通的路人甲,身上有众生的缩影,搁人群里谁都不会注意到她。
可现在她却是赚足了大家伙的目光。
过去的这半年,她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有如此惊人的变化?
不止连他都不记得了,还从丑小鸭完全蜕变成了白天鹅。
一曲毕,余音绕梁,久久不散。
现场掌声四起,初羡从容鞠躬退场。
紧接着司仪上台,婚礼正式开始。
底下一gān宾客议论纷纷。
“刚那弹琴的姑娘谁家的?”
“没见过啊,应该是沈家请来的琴师吧!”
“哪里是琴师,是贺家老大的继女,他后面这个老婆跟前夫生的女儿。”
“长得够标准的嘛!”
“前不久见过这丫头一面,小小一只,跟个高中生似的,长都没长开。没想到今天捯饬起来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
沈轻暖瞅瞅傅枳实的反应,笑眯眯地问:“傅大哥,这个惊喜怎么样?”
年轻的男人脸一沉,不咸不淡地说了句:“不怎么样。”
沈轻暖抿唇一笑,似是笑他口是心非。明明盯着人小姑娘连眼珠子都不会转了。她倒也懒得戳穿他。
傅枳实觉得嗓子眼有些痒。他摸了摸裤兜里的烟盒,很想抽根烟。但考虑到眼下这么一个环境,他默默松了手。
司仪在台上口若悬河。新娘核挽住父亲的手缓缓入场。
他环视一圈,并未见到初羡那姑娘,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他望着台前,日头有些大,他微眯了下眼睛。
沈轻暖摇摇头,“没有很早,比你早一天。”
男人肯定的语气,“这肯定不是你们沈家安排的。”
“贺景锋出面跟我三叔商量的,说是这孩子刚来到贺家,想找个机会让家伙认识认识。主意自然是那位赵女士出的。什么目的你一清二楚吧?”
傅枳实怎么可能不清楚。今个儿来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赵兰英花费心思整这么一出自然是想把女儿往人前推,让那些大人物都看到。
赵兰英自己攀了高枝,自然也想把女儿捡根高枝栖息。说到底还是骨子里那点根深蒂固的市侩思想在作祟罢了。
“肤浅!”傅枳实轻嗤一声,言语间极尽嘲讽。
——
婚礼仪式结束,紧接着就是婚宴。
宴席的座位顺序也是有讲究的,至亲聚一起,旁的亲戚朋友在外围。
傅枳实跟沈轻暖一桌。这桌都是沈家的小辈。沈安素和她的丈夫盛延熙。沈渌净和妻子谢微吟。
大家伙都是孩提时代就认识的,亲切熟稔,气氛愉悦,各种话题就没断过。
然而傅枳实却一直不在状态。筷子没动两下,尽埋头喝酒了。
贺景锋一家坐在他隔壁桌。桌上好几个年轻的富二代。
公子哥们似乎没见过初羡这类小白花似的“名媛”,觉得新奇。轮番给初羡敬酒,问东问西,打探不断。
小姑娘和气从容,端着一杯橙汁跟富二代们周旋,愣是一滴酒都未沾。
傅枳实觉得这孩子学聪明了。若是以前,铁定傻愣愣地埋头苦喝,没一下就被别人灌醉了。
想想也是,那位赵女士可是人jīng,初羡跟她住一块,耳濡目染,怎么都学jīng明了。
傅枳实说不上来为什么,心里憋闷地慌。
应该说这两天他就没好过。
本来婚宴结束,傅枳实就该麻溜走人的。这会儿居然鬼迷心窍多留了一会儿。
不远处贺景锋和赵兰英正和沈家人说话,满面笑容。小姑娘跟在长辈身后,一副安静乖巧的模样。
男人的嘴角不自觉浮现出一抹勾人的微笑。他起身朝沈家人走去。
“沈叔叔,我赶飞机,就先离席了。”一道清慡响朗的男声突兀地横|插进来,众人纷纷转头。
初羡见到来人,心下一惊。
她记得他,是昨天在高铁上偶遇,煞有其事地说是她师兄的那个男人。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究竟是谁?
沈万钧五十来岁,因为保养得当,非常显年轻。
他穿酒红色西装,发型梳地一丝不苟,朝众人笑,“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仁和堂的少东家傅枳实。”
在青陵待了大半年,初羡自然是听过仁和堂的名号的。只是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和这家医馆沾上关系。
如果这人说的都是实话,也就是说仁和堂的少东家是她的师兄,她的毕业论文也是他指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