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放开我……”相安一把推开他,整个人跌在地上。
一瞬间,日月合天剑在她手中化出身形。yīn阳双剑未受她控制便齐齐跃出剑鞘,直戳在地上,正好将她和凌迦分隔开来。
日剑凌空而起,往凌迦刺去。凌迦还手之际想起沧炎所言,日月合天剑若受灵力相击,掌剑法之人便浑身如同刀切剑刺,疼痛万分。便只得收了灵力,跃身让过。然而日剑横扫,霞光直bī凌迦。
“阿诺,不要——”
相安早已回过神来,控制了月剑,却未曾想凌迦不仅只避不攻,还越过来想要护着她。
昭煦台外院虽算的宽阔,到底剑风所扫之处更是辽远。凌迦本来避开剑风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此刻还要过来护着相安,又无法使用灵力,便只能以身相挡。却不料剑风霞光she来的瞬间,相安推开凌迦,侧身踏出了一步,横剑挡住了霞光。
万幸,两人都没有受伤。
“笙儿小心!”
相安将将松下一口气,却见的日剑转了个身,直劈咏笙而去。咏笙袖中花瓣扬出,虽凝着他并不高深的灵力,可到底是是巫山之上的流桑花,一占灵力便是天成的利器。于是花瓣飘向日剑,看似唯美,却愣是发出剑戟撞击之声。
“啊——!”随着相安发出一声凄厉的痛呼,手中月剑滑落,日剑亦在花瓣的拦截格挡之后跌落在地。
“安安!”
“姨母!”
“我……不要紧!”相安靠在凌迦怀里,勉励朝咏笙笑了笑,“你伤到哪里没有?”
“我没事,姨母。”咏笙急的几乎哭出来,“你怎么了?”
“你姨母没事,方才她的药被洒了,去丹药房让匀堂再熬一碗送来。你亲自看着!”
“嗯……我马上去!”
“你呢,为什么收了灵力?有没有……有没有伤到你?”
“没有!”凌迦没好气道,“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是受伤的。”
“对、对不起……是阙儿,今日原是他生辰……”相安到底没忍住,吐了一口血,“如今……他应是生气了。”
“别说了,你忍一忍!”
凌迦叹了口气,将她搂紧在怀里,亦不忍心看她,只偏过头去,将灵力从她背脊贯入。
相安发出闷哼声,在他怀中艰难地挣扎着,不多时便浑身冷汗淋漓。凌迦收回灵力的时候,她已经晕了过去,软绵绵的靠着他,脸上尤挂着泪痕。
相安并无大碍,许是因为一时疼痛的原因,疲乏了些,便有些贪睡。
起先,凌迦将她平放在chuáng榻上,想重新检查一下旧伤口,然而没多久她便侧过身来。凌迦无奈,只得待她睡得熟了,再将她轻轻平躺过去,还是没有多久,她便又侧过了身。凌迦这才意识到,原是多年习惯,少了白日的那份克制和清醒,她便还以为相阙在自己体内,半点不敢伤到他。
如此,他也不愿再去折腾她,由她侧身睡着。只是没过多久,她额头鬓角便沁出薄汗,连带着呼吸都急促起来。凌迦执过她的手把脉,除了心跳快些,内里并无大碍。可是相安却慢慢缩成一团,两只手死死攥着云被,眼泪混着汗珠一起滑落下来。
“不要……阙儿!”
“放开我……”
“姐姐错了,阙儿……”
“阿诺!”
“阿诺!”
“阿诺,你带我走吧……”
“你在哪里……阿诺……”
chuáng榻上的女子搂着一chuáng被子,缩到靠墙的一边,仿佛得到一点依靠,稍稍平静了些,只是口中依旧低声呢喃着两个字。
阿诺!
从听到这两个字起,便站起身的神君,一开始是想伸出一只手,让她握一握,亦想将她从噩梦中唤醒。
然而当她连续不断的呼唤他的名字,他竟在一瞬间失了神。从看见她的一身伤痕起,虽然他也心痛,却想着凭着自己的医术,治愈那些旧疾亦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是时间久一点罢了。但她如今待在他身边,他们便有无数的日子可以慢慢调理。便是这闭在炼丹房内的半月,亦不过是在帮她理一副最温和的方子。然而今日看了她这副样子,他便意识到,这些看得见的伤口或许对她来说,都算不上真正的伤痛。唯有穹宇之上,那个与她血脉相连的手足,才是她心底最大的彷徨与挣扎。凌迦记得相安的生辰,并不是今日。她与相阙一胎双生,相阙自然也不是今日。可是偏偏她却说相阙今日生辰,便只有一种可能,相阙将从她背脊中分离的那天,当作了生辰之日。凌迦不想去探究那个yīn郁的少年,到底对与她怀着怎样的感情。他只知道穹宇之上孤苦无依的日日夜夜,独立无援的年年岁岁,才是彻底让她崩溃无望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