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林淮风!”阮轻追着他的身影喊道,“你千万要小心!”

  箭雨面前,林淮风穿着阮轻的外衣,背对着黑夜,手中宝剑轻轻一dàng,无数支箭矢被振飞,他回眸朝她致意,接着冲入夜里。

  阮轻背着双双,跟着两个蓬莱阁的人,一路躲开追杀,顺利来到钱塘江边。

  一整夜过去,林淮风没有现身。

  阮轻将双双托付给蓬莱阁的人,让他们带她先回蓬莱阁,这便回去找林淮风了。

  还是之前那间院子,大门敞开着,周围连个把守的人都没有。

  阮轻目光落在院子里一样闪闪发光的东西上,她心里咯噔一下——

  那是林淮风的佩剑!

  再看四周,地上一株黑色的草。不,不是草,是个人头。

  阮轻走近了些,看清楚那是个陷在土地里的人。

  “林淮风?!”阮轻快步冲过去,想要帮助林淮风。

  他从土里艰难地抬起头,张嘴时沙子往他口中灌入。

  “快走。”

  他以唇形如此说道。

  阮轻停下脚步,看了眼四周。

  一柄剑毫无征兆地架在她脖子上,陆宴之持着剑,眼神冷如寒星,双唇分开,寒声说:“阮轻。”

  剑抵在她脖子上,冰冷、尖锐的触感,激得她脊背都在发凉。

  阮轻弯起唇说:“陆宴之,猫捉耗子的游戏,好玩吗?”

  “你不该带走九星秘籍。”陆宴之说,“你若做了别的事,我还能原谅你。”

  阮轻哧哧一笑,扭过头看他,脖子触到剑刃,现出细细的血痕,她浑然不觉,脊背挺得笔直,嘴角带着冰冷的笑,眼神带着嘲讽,她说:“比如呢,我若杀了宋长老,你还能原谅我?”

  陆宴之眉尖一沉,另一只手指节捏的咯噔作响。

  阮轻垂眸看到他脸上的血印,眼底的淤青,冷冷地说:“你现在这副样子,也挺láng狈。”

  “林淮风为你引开星照门弟子,你为林淮风去而复返,”陆宴之眸光冰冷,哑声说,“妹妹,你和林淮风的感情,倒是挺好?”

  阮轻下巴被剑挑起,仰了仰脖子,咽了下口水说:“你要的九星秘籍没有,血蛟也没有,命就一条,你杀了我吧。”

  陆宴之抬起另一只手,朝阮轻比了个手势,她便被拉扯着往他怀里一倒。陆宴之右手抓着阮轻后领,左手将剑架在她脖子上,眼神落到林淮风身上,说:“你呢?东西给不给?”

  第8章林淮风,我要你发焚心誓,……

  剑刃架在阮轻脖子上,陆宴之以此来要挟林淮风。

  阮轻扭过头瞪向陆宴之,脖子上的血痕越发明显,她实在无法相信眼前这一幕,怒道:“陆宴之,你有病吗?!”

  林淮风与她相识几天?!怎么可能为了她而作出妥协?!

  何况拿刀要挟他的是陆宴之,是她哥哥?!换作旁人,谁会相信哥哥会对妹妹动杀手?!更何况陆宴之名声在外——宁河四君子之首天清君,会做出这种卑鄙的事?!

  陆宴之紧紧抓着阮轻,眸光如寒潭上升起的水雾,晦暗不明,冷得令人发抖,他垂眸看着林淮风,一字一字说:“想好了吗?”

  他用的是水淤阵,一旦陷入法阵之中,四周的泥土都会像沼泽一样松软,将人困住令其挣脱不得,随着时间的推移,淤泥逐渐变得坚硬,像砖墙一样将人死死嵌住,用不了多久,林淮风就和这泥土一般牢牢地结合在一起了。

  陆宴之是法修,体弱多病,手无缚jī之力,但是深谙以柔克刚之道,对付林淮风这样没什么经验的剑修,基本不费什么力气。

  但他不可能真的将林淮风bī上死路,他要血蛟,还要追讨《九星秘籍》,他必须放手一搏——赌林淮风真的在意阮轻。

  水淤阵困住了林淮风,他仰起下巴,吐了口沙子,啐道:“陆宴之,你还是人吗?!”

  “快做决定。”陆宴之寒声说,“宋长老已经下令,阮轻窃走《九星秘籍》,抓到后格杀勿论,我现在随时都能杀了她。”

  “……”

  尽管做足了心理准备,阮轻还是暗暗地惊了一下。

  “格杀勿论。”

  宋如意当真如此下了令?!难道她的性命,真的要靠一个萍水相逢的人,牺牲家族利益来拯救吗?

  “阮轻没拿《九星秘籍》,”林淮风咬牙,一字一字说,“天清君,你脑子没用可以拿去喂鱼,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愚蠢的人,还是说你跟宋长老他们一样的歹毒?”

  陆宴之:“少说废话。”

  “你要血蛟救你妹妹,可以,”林淮风说,“蓬莱阁能给你的,都会给你,只是你又如何保证,不会伤害阮轻?”

  “血蛟和秘籍拿来,我自然放了阮轻。”陆宴之冷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