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没察觉吗?”对于凌御寒的身体,徐可纤是疑惑的。一个能征善战的人,到底是怎么突然病入膏肓的。
“他不总说骨头疼吗?就连太医也只能诊出他是着凉受cháo所致,其实是那药的作用。”徐贵妃轻笑,“既然先皇最疼爱他,那就送他到地下陪伴先皇吧。”
……
本来凌御寒的亲信已经带着信物去请素有圣手之称释苍大师了,只要大师归来,他就有治愈的希望。
可这对姑侄以为他陷入深度晕厥,也因为多年的计划即将成功,说话便没了顾忌。
而她们肆无忌惮的对话,刚好成了一道鬼门关的催命符,使他气火攻心,愤恨而终。
他再次睁眼时,竟是他弱冠那年生辰后的第七日。
凌御寒本不相信人有重生,更不信自己会重生,宁愿当做噩梦一场。
但午夜梦回,那真实而揪心的痛楚和越来越多的蛛丝马迹容不得他再逃避。尤其在释苍大师诊出他确实中毒后,他只能相信。
原来,他的人生就是一场骗局。
他非徐贵妃亲生,而是父皇从外面带回来的孩子硬塞给她当做双生子的。她对他的好全是利用,为的就是能让她的亲生儿子踩着他坐上皇位。
而那青梅竹马的表妹,他们的情投意合不过是另一场骗局罢了。
他戎马倥偬得到的皇位,最后在两个女人的合谋下,化成泡影。
被亲近之人利用,当做踏脚石后再一脚踢开,那种痛楚简直生不如死。
自那时起,他便发誓,此生不再轻信任何人,尤其是女人。
凌御寒的梦境从对上辈子的悲痛欲绝,忽而转到了刚刚那场打斗。
他本应该坐在前往封地的轿撵上,只因刚请释苍大师帮他拔了毒,不宜动怒不宜动武,这才派了亲信化装成自己的模样,迷惑沿路会出现的那些人。
因为他记得,上辈子就番的路上先后遇上了几股不同的贼寇。如今看来,所谓贼寇,不过就是不同势力派来除掉他的人罢了。
如今他既为休养身体,也为掩人耳目,选择了与傅莳萝同行,也是为了能暗中彻查此事。
只是没想到这姑娘会进了家黑店,招惹了一群混混。更没想到她被吓得哆哆嗦嗦,竟然没跑,还用自己换取他的逃跑时间。
这女人真的不一样。很傻,却也很真。
凌御寒感觉自己正在水面上随舟飘dàng遇上风làng一般,天旋地转。
额前突然出现的一股清凉,把他从迷茫中唤醒。尚未睁眼,就觉得有双手在他眼前晃动,素来警惕的他立刻攥住。
“啊!”阿萝给他擦汗的手,被狠狠地捏住,感觉马上就要断掉了,“痛,痛!”
听到熟悉的声音,凌御寒立刻睁眼,只见到自己正紧捏着那虚弱无骨的小手。
“是你?”凌御寒骨子里散发的肃意消退,抬眼就看到那双委屈的水眸,心头一紧,赶紧松开掌中的柔荑。
柔柔软软的小手瞬间从他手里抽出,带走了掌心上的那抹温热。凌御寒有种冲动,拉回来放在手心揉搓揉搓。
阿萝好不容易抽回手,瘪着小嘴儿埋怨着,“劲儿真大。”
真是的,好心被雷亲。帮他擦个汗,差点被捏断手。
她手腕都热乎了,估计是肿了。真疼啊。
阿萝凑到月光下,仔细看着自己的腕子,果真红了一圈。
“对不起。”凌御寒的视力比一般人好得多,只靠月光也能看清她。可怜巴巴的小脸上,眉毛都快皱到一起了。
再看看那只被自己捏过的小手好像比之前大了一点,凌御寒有些愧疚。
早在那次从水里就她时,就知她有多娇嫩了,竟还使了如此大的手劲儿。
“你也不是故意的。”阿萝低头喃语。
月光下的两人,一个反思,一个哀怨,谁都不说话,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倒是被忽视的小灰,主动跳过来,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哼唧。
小灰听到凌御寒的声音,就立刻扑到他身边了,只是两个主人都不说话了,它有点懵,呆呆地蹲在一旁。
直到凌御寒靠着树gān坐起,小灰才伏在他手边,对着他的手掌拱来拱去,还不停地摇着尾巴。
哼唧。
凌御寒晕倒,小灰也吓到了。它虽然调皮,还跟着阿萝跑了,可它很喜欢凌御寒。它出生后就被叼到凌御寒手里了。所以在它心里,凌御寒的地位是无人能及的。
凌御寒看到它撒娇似的拱头,嘴角露出一抹笑,反手揉了揉那个戗毛的小脑袋。
而一旁揉手的阿萝很是诧异,这一人一狗是患难见真情了?竟然能这么和谐。
不过想想刚刚小灰在他身边急得转圈圈,也就不难理解了。估计小灰也觉得他是好人,所以才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