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虽怕得要死,却也不想连累无辜。依依不舍地摸摸小灰后,把它塞给了凌御寒,还小声嘱咐他,趁乱快跑。
他们处的位置两侧都是林子,若是借着天黑,她再前面挡一会儿,想逃还是有机会的。
阿萝觉得自己能做的就这么多了,只能暗暗祈祷他们能跑掉了。
没等凌御寒开口,阿萝就背过身去,还悄悄地扯了扯他的衣襟,示意他快走。
“你们想劫财的人是我,那我过去。”
“哟,听你这意思,是想一个人扛了。”最前面的狗小弟讪笑,又哈着腰对着狗老大说,“大哥,他还想逞英雄呢。”
“一个人扛又怎样,你们找的不就是我吗?”阿萝现在哆嗦着为凌御寒争取逃跑的机会,可身后的人像石头似的,一动不动,急死她了。
可无论她怎么暗示,后面的人依旧牢牢地站那不动。
狗小弟随口一呸,不屑地看着硬撑着的阿萝,“就你还想我大哥谈条件?”
显然狗老大也没耐心耗着了,“别废话了,两个都给我绑了带回去。还有那láng狗,打死回去炖汤。”
“好咧!”终于盼来了狗老大的发话,一群人便彻底地围上了两人一狗,拿绳子的拿绳子,举棍子的举棍子,准备动手拿下他们。
“不,不行!”阿萝伸出双臂,战战兢兢地挡在凌御寒前面,“你们不能牵扯无辜。”
阿萝的这行为,再次引起讪笑,笑她自不量力。
而身后的凌御寒则微微低头,看着那个娇弱却坚qiáng的背影。这不是他头一次被人护着,但却是头一回被认识不到两个时辰的女人护着,还是那种拼了命的保护,这感觉很怪异。
小时候顽皮,父皇要打他时,也曾有人护着。可半梦半醒间,他知晓某些事后,那份依赖早已湮灭。剩下的只有不信。
明明已经吓得哆嗦了,还要硬挺着挡在他前面,凌御寒心里莫名地有点温,又有点痒。隐隐约约觉得她确实不一样,可哪里不一样,他说不好。
眼看着那群人靠近了,他再次从背后看到了她恐惧,捏着衣裳的手在抖,话音里都带着颤,凌御寒下意识就把人拉到身后。
“你……”突然被拉回去的阿萝懵了,他又打不过那些人,gān嘛不跑?
“抱好它。”凌御寒把小灰塞回她怀里,想安抚她几句,可皱着眉头却不知说什么。
“可是……”阿萝想说什么,可看到高大的身影挡住前方的火光,顿时觉得没那么怕了,却说不出话来。
凌御寒看着她欲言又止,轻声道,“没事,你先跑到看不到的地方躲着。”
虽然他此时不宜动武,但护个女人,还是能做到也必须做到的。
他本就不是那种遇事缩手缩脚的孬种,他连那些暗斗都不在乎,何况这群市井地痞。
“就你们俩这样的,不用争,谁也跑不了。”那个狗大哥看着他们仿佛就像看着自己盘子里的菜叶子,嫌弃不够塞牙缝似的。“虽然你没他的细皮嫩肉,但扔到馆子里,照样能卖个好价钱。”
“是吗?”凌御寒身上散发这一股子冷气,狗老大一伙人仗势欺人、作威作福已久,自然而然忽视了,可阿萝没有。背着火光,眼前高挺的脊背似乎紧绷了,呼吸也越发深沉了,阿萝摸着自己的胳膊,阵阵发凉。
“当然是,也不看看你们在谁的地界上,也不打听打听爷是谁。”他敢在此地开黑店,自然是有人罩着的。
“谁?”凌御寒倒是有兴趣听听,敢在京都不远处开黑店的,到底是谁在撑腰。
狗老大提起头上的大哥,骄傲地竖起了拇指,“爷的大哥就是这翠栾山安家寨的大哥,道上谁不知晓。”
凌御寒早就听闻,往来商客在此处被劫,只是没想到猖獗至此,竟敢占山为王,为非作歹。
若是之前他还可以亮出身份,直接找地方官镇压寇匪,可如今还不是bào露的时候,暂且留他们几日。
“小子,那就别挣扎了,乖乖过来绑上,还能免去些皮肉苦。”狗大哥看着凌御寒半天没吭声,以为他怕了,挥挥手让身后的小弟上前绑人。
十二三个混混一涌而上,三两个扑向傅莳萝,其余人冲向凌御寒。
而凌御寒突然伸手夺了其中一个人手中的棒子,开始反击。可是敌众我寡,凌御寒就算出手快,并不能把所有人拦在前面,还是有两个趁机窜到了身后,去抓阿萝的。
阿萝一边后退,一边甩着包袱砸人。虽说凌御寒让她先跑,可她不能不讲道义。
她心一横,大不了一块死。
想通的阿萝便不再单纯后退,而是甩开包袱,对着那两个尖嘴猴腮的人狠劲砸过去。朝她来的人少,解决了没准还能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