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花紧紧地抓着阿萝的衣角不肯离开,看向两人的眼睛充满了防备。没办法阿萝只好手牵手把她带到后屋安置。
安顿好了孩子,阿萝硬着头皮走上前,刚好看到年轻姑娘正撕开伤处的布料。
兹拉,布料撕碎的声音响起,一道明显的暗红色血齿痕映入眼前。不仅如此,借着忽明忽暗的烛光,隐约看见那伤口深入骨头。
“这么严重!”阿萝扭过头去,捂着胸口忍着不适,“这村里唯一的赤脚大夫昨天出门了,要不要找人送你们进城?”
她本就是有些晕血的,又是初初有孕,这屋子里血腥味扑鼻,令她阵阵作呕。
“不用麻烦的,我有止血药。”年轻姑娘手里忙着处理伤口,快速抬头看了一眼阿萝,央求道,“婆婆,您有布吗?gān净的布。”
“有的。”阿萝从炕上的衣箱里翻出一大块白布,想了想又从炕上的小笸箩里拿出剪刀一起递过去。
那个伤口太深了,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一步一步地从山里走出来的。
阿萝远远站在一旁,光听着撕布声,她都觉得小腿隐隐作痛。
“我去烧热水。”这屋里实在待不下去,阿萝便借着烧水的由头,去了灶房。
阿萝对她们不是没有戒心,而且不忍心看着两个受了伤的女子夜里无处可去。这村子虽然恬淡,但不能保证就没个心思不正的大半夜在外面游dàng。
坐在大锅前的阿萝,一边添着柴火,一边摸着刚刚从衣箱里翻出的那把从永城带来的匕首。
这匕首是在临渊城时央求着凌御寒买的。相比正常防身用的而言,更为短小jīng致,尤其是上面镶嵌的红宝石在光下闪闪发亮,非但不像能伤人的匕首,反倒像是一个jīng美的摆件。
那日,阿萝是站在chuáng头看了凌御寒好一会儿才离开的。就在她转身那一刹那,不经意看到墙壁旁的架子上摆着的它,不知怎的就一道带走了。
本以为带出来只是留个念想,没想到在心情忐忑之时,摸着刀鞘上的那枚红色宝石,她心里竟然安稳多了。
哼唧。
小灰不乐意待在那间带着腥味的屋子,嗷呜一嗓子,震了震她们,便扭着小屁股傲气地走了出去。
小家伙已经慢慢长大,身子比月前长了不少,却还像只小奶狗一样,用头蹭着阿萝的裤腿,撒着娇。
“给。”阿萝松开手里的烧火棍,站起来拿起灶台上的南瓜饼丢给它,小灰迅速咬住小饼,冲着她摇摇尾巴。
因为小灰贪吃,小花长身体,阿萝发现自己有孕,所以家里的各个角落都放着小点心,方便随时能吃到。
“奖励你的,小馋狗。”阿萝听着屋子里的动静,想着自身的处境。救人是行善,但也容易bào露自己,阿萝决定只要她们一走,她便带着小花小灰赶快离开。
“看来,我们很快就要去寻找能天天吃到肉骨头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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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热水烧好了。”阿萝端着小半盆热水放在炕沿处。
此时受伤的女子已经沉沉睡下,只剩下年轻姑娘还在做着后续清理。
“多谢婆婆。”姑娘抬起头,冲着阿萝笑笑,只是这抹笑中带着牵qiáng,“给您添麻烦了。”让位老人家忙前忙后的,谁都不好意思。
“别这么说,力所能及而已。”阿萝搭坐在炕沿,看到年轻姑娘眉眼间的愁容松了些,便试着开口打探,“你们是怎么伤成这样的?”
那位姑娘是个gān脆利索的,三两句话就解释清楚了原委。
“我表姨就是大夫,我跟着表姨进山采药。在我们进了云霄山后,误入了猎人的猎圈,表姨不小心踩到了猎人的夹子,伤到的。虽然我们撬开了夹子,可山里树多,阳光不足,我们迷路了刚好走到这里。”
“难怪你说有药,而且处理伤口时动作麻利,原来你们是大夫啊。”看着那姑娘澄澈的眼神和手里认真的动作,阿萝的心放了一半。
“还得多谢婆婆相助,不然我们露宿在外,有药也无济于事。”年轻姑娘感激道。
“姑娘多想了,都是举手之劳。”阿萝不贪功,她就出了一块布,一锅热水而已。
第二天一大早,日出而作的村民正准备拿起锄头镰刀下地收麦子时,就听到有人挨家挨户敲门寻人。
原来是她们家的人找来了。
看着被接走的两人,终于能确定她们不是凌御寒派来的。阿萝悬着的心,慢慢放下了,看来还有时间准备准备再换地方。
可没过多久村子里又来了几个陌生人,似乎在挨家打听着什么,最后无功而返。
隔壁苗大娘刚从集市回来,正好看见在院里乘凉的阿萝,便聊了几句,那些人在打听一个年轻的姑娘和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