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醒来,就让人把屋子里的帘子、帐子通通换了一遍。
“你这儿今天挺热闹啊。”成墨韵没进门就看到丫鬟们里里外外地忙活着,整个院子都焕然一新。
“姐姐来了。”阿萝放下《药膳》,伸手接过成墨韵带来的安胎药,拉着她坐在榻上。
“姐姐之前送来的那些摆设,一直放在在东屋。今天天气好,便让她们拿出来换上,全当换个心情了。”东西是一早就备好的,只是阿萝躺了许久,整日担心肚子里的小家伙,没心情弄。
刚好借着机会把屋子整理一遍,也当是给某人个警告了。
“对了,小灰怎么趴在外面不进来了?”成墨韵踏进门后,就看见小灰没jīng打采地趴在门口。看见她时,倒是摇两下尾巴算是打招呼了,可一双眼睛仍是可怜巴巴儿的对着屋内张望。
“就让它趴着吧。”阿萝早上理都没理它,听到成墨韵提到它了,才向门口瞅了一眼,意有所指说,“最近都吃胖了,脑子不灵活。饿上一天,清清肚子,它就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了。”
哼唧。
小灰看到阿萝往这边看了,以为是要叫它进去的,没想到只得到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就又不理它了。
一向竖着的耳朵耷拉下来,一双小爪子搭在头两侧,再次趴在地上盯着屋子里。
成墨韵过来前,就知道昨晚的事了。她本就是个聪明人,一进门就知道阿萝罚它呢。可细想想,若小灰算是吃里扒外,那她就是知情不报。
“因为齐王?”成墨韵有些尴尬,也有些无奈。其实这事她也是埋怨凌御寒的,这不是在她们姐妹间徒增嫌隙么。
“你不会生我气了吧。”
凌御寒一大早就派人去找她,除了让她重新包扎外,还把昨夜的事说了。
成墨韵听了差点拍桌子,要不是一旁的穆景逍把她拉出去冷静,恐怕这会儿她还在那院子窝火呢。
“怎么会呢?一墙之隔,谁还能拦得住他。”阿萝可一点都没怪成墨韵,就算天天守着她这屋子,也是拦不住那人的。
“你也别气着自己,要是觉得这里不清净,我再给你换个院子。”遇上凌御寒那种软硬不吃的,成墨韵也是气得不行。
“姐姐不用麻烦的,住在哪个院子也关不住呀。”阿萝想说了,住个笼子兴许他还得找个巧匠打开呢,何况是这一人高的围墙。
不过她也不担心,能撵出去一次就能有第二次,总不会让他出入自如就是了。
成墨韵点头,知晓她说的没错,“确实防不胜防呀。”
“你有什么打算?”
“墨韵姐姐,我最近看了你给我的药膳书,有些心得。我想学做药膳,将来在你药铺旁边开个专门制药膳铺子。”阿萝的心思压根不想分给某人,她现在想的是她和孩子的未来。
“药膳?你怎么会想到这个?”是药三分毒的道理,身为医者的成墨韵更了解。其实很多时候有些小毛病需要调理,并不需要服用大量的汤药,平日里用些药膳也能治疗。
医药和饮食的融合,在前朝就很流行了。只不过只有王公贵族才能用得到,民间懂这个的人少之又少。
“云城商贾之家众多,商人之间最重攀比。对于他们而言,有什么比生命和健康更重要呢。然而大部分懂药膳的人,不是皇宫,就是在王公大臣的府邸,一般人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前些日子见到姐姐一直在整理药膳的方子,我就有这样的想法了。只是不知道可不可行。”阿萝自知是纸上谈兵,还需要找人商议才行。
“想法不错,但需要实践。”成墨韵点头说道,“我药铺旁边还有间空铺子,你若不嫌弃,我们一起试试。”
“那便说好了,等宝宝出来了,咱们就做。”
谁会想到,这两个敢说敢做的女子,会把这药膳坊开遍了大楚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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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个月来,每天都有一个厚脸皮坐在她外屋的榻上,阿萝早已见怪不怪地当他是个摆设了。这么多天来,她除了睡前冷冷地盯着他赶他走外,多一眼都不看他。
只是时间久了,这人开始得寸进尺了。
“这是什么?”凌御寒撩开内室的帘子,突然觉得脚掌一阵刺痛。
低头一看,竟是一块镶嵌了尖头碎石的板子。小石子儿块块尖利,若不是他靴子底厚实,恐怕这会儿就该四处找药箱了。
凌御寒苦笑,难怪进门就看见小灰骨溜溜的眼神,还咬着他的裤脚不让他进。本以为它是帮着阿萝赶他走的,原来是在提醒他。
“这是小女子弄来防恶棍宵小的。”阿萝披着一件萱草色的外褂,倚着浴房的门,嘴角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