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小亦辰是个听话的,今日又被娘好一顿抱着,让叫便乖乖地叫了。不像南絮那般,除了最初那两声外,任阿萝哄着,也不肯再叫。
凌御寒低头看着正在专心致志扣他玉扣的南絮,“絮儿也只会叫娘吗?”
儿子喊娘了,那闺女呢?也只会叫娘不会叫爹吗?
“囊……”
小南絮这会儿正玩得尽兴,看也没看他,只因听着一声“娘”,下意识学了一声“囊”。
凌御寒虽是笑着,但不免失望。孩子只会叫娘,不知喊爹,难免有些心塞。可想想自己平时陪孩子的时间太少,他们叫不出来也不是错误。
如今只有羡慕的份。
阿萝倒是明白他,一边逗着怀里的儿子,一边伸手去捏着女儿的手,转移他们的注意,引着他们喊爹。
小南絮两手各握住爹娘的手,上下摇摆,一纯白一古铜,不亦乐乎。对阿萝教的“爹”毫无反应,只当没听到。
倒是亦辰一听到“爹”,还知道冲着凌御寒笑,但也没出声。
凌御寒压下心底的委屈,知道这事记不得,也bī不得,只能暂时放弃了。不过心中倒是有了注意,等着过些日子尘埃落定后,他就天天陪着孩子们,整日整日地教,就不信他们还能不会叫。
想想两个孩子围在自己身边一口一句爹,那是何种美妙。
凌御寒把淘气的女儿往上提了提,盘腿坐后也给儿子留了个位置。从阿萝手上接过儿子,两个一起抱着,也学些阿萝一手逗一个,逗得他们咯咯直乐。
阿萝手里轻松了,便捞起了一旁看热闹的小毛球,伏在凌御寒肩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
“嘿。”小南絮不满足在爹身上被逗弄,能坐能爬的她顺着小灰的方向伸着肉肉的小胳膊,还不停地嘿嘿嘿的叫着。
“她说的是小灰?她竟然会叫小灰了!”阿萝觉得闺女了不得了,一天内不仅会叫娘,还会叫灰了。惊讶地坐直身子,拉着南絮的小手,“再叫一声。”
“嘿……嘿……”南絮抽回小手,不放弃地指着小灰嘿嘿地叫着。
凌御寒眯起眼睛,嘿嘿应该就是灰灰的意思吧。宝贝闺女会叫“囊”会叫“嘿”,就是不会叫爹!
有了这个认知,那颗老父亲的慈爱心仿佛啪的一下落了地,稀碎。
“嘿……”小姑娘自是不知道她老爹的心在滴血,还往前使劲儿,不甘心地要爬到小灰那里。
小灰在听到“嘿”的时候就知道是在叫自己了,半大的láng心别提多舒慡了。
真是不枉它天天陪着,不枉它被拔掉的láng毛。小主人第二个叫的是它,不是他!
骄傲!
白色毛绒绒的láng尾巴高高竖起,大幅度地摇晃着。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已经慢慢地向南絮靠近。
感动,它竟排在他前面了。小灰那双狭长微蓝的láng眼带着睥睨和骄傲,直直地看向心塞的凌御寒。
若不是碍于凌御寒不善地眼神,小灰早就扑过去团住它的小主人了。
不过它全当那是哀怨的恐吓了,谁让这屋子就他一个可怜的,都没有人喊他。
屋子里所有的眼睛都凝在凌御寒那张yīn晴不定的脸上,被叫“囊”的被叫“嘿”的虽然心里欢喜,可也不好表现在面上,只能都存在各自眸子中。
“大概是小孩子无意间发出的声吧,不作数的。”阿萝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垂着眼睛的老父亲,只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可凌御寒是能被这种蹩脚说法应付的?
“孩子还小,会叫娘正常。”凌御寒低沉着的嗓音,撩眼瞥了那只没大没小的蠢láng,“别的音都不对,应该是没有意义的。”
一句话就是南絮的“嘿”并不是指小灰。
他能忍受孩子们先会叫娘,但绝不承认孩子们在不会叫爹的时候就会叫灰,哪怕是“嘿”也不行!
“他们还小,不可能会叫小灰,应该就是凑巧。”这句疑似盖棺定论,完全否定了小灰是第二个发音的事实。
这下子小灰可不gān了,láng脸上带着小小的愤怒,一双láng爪勾着凌御寒的紫色锦袍上的金线,泄愤一般地全都勾出丝了。一件上好料子金线绣纹,现下成了一团乱遭的金丝。
“小灰别闹。”阿萝见凌御寒眼底眸色渐深,知晓他不悦,赶紧把小灰拉倒身后。“你也是的,明知道女儿误打误撞,跟它气什么。”
阿萝现在全当自己哄了三个孩子,“也许那句娘也是乱叫的,不能当真。”
就在凌御寒被勉qiáng安慰得怨气渐消时,怀里一直安安静静的亦辰打破宁静。
“哒……呆……”小亦辰玩着凌御寒手指上的扳指,嘴里喃喃着。
亦辰说什么?夫妻两个面面相觑后,一齐低头侧耳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