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懂。”青栀点头,“娘娘突然晕厥,喘不上气,奴婢不得已用了银针。”
懂就好,成墨韵知道青栀的身份,她若说懂,那比起旁的大夫,可谓是jīng通了。
“那就好,这情况得赶快施针。”阿萝这肚子虽过于活跃,可脉相却弱,为今之计只有针灸一法。
“我要施针。”成墨韵看着屋子里站了一圈人,着实眼晕,一股脑地推到了门外,只留下云渺和青栀姐妹。
“以阿萝为先。”杵在门槛处的凌御寒攥住成墨韵的手腕,焦急的眸子里带着沉重,“我可以不要孩子。”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在成墨韵面前说这句话了,成墨韵当即眼热,堂堂皇子能舍弃孩子,当真是爱极了阿萝。
只不过她暂时不会这样做,情况虽危险,却还不是最坏的。
“只要她。”凌御寒的话如冰雨坠下打醒了她。
成墨韵眼看着自己推不动他,只好招呼了她哥哥和穆景逍把人拖走。
看着不情愿且bào戾的面容,成墨韵怕他直接打飞了哥哥和穆景逍,赶忙说道,“这是我妹妹和我外甥,我三个都保!都保得下!”
凌御寒就这么被两人架了出去,虽然没再往里面闯,却把外间的瓷碗茶具碎了个遍。
直到大半个时辰后,卧房的门被打开,他推开门口的青柠,冲到阿萝chuáng前。
“阿萝怎么样?”凌御寒蹲在chuáng边,小心翼翼地摸着那张失了血色的小脸。
“已经没事了,此刻只是睡着了。”成墨韵正用温水擦拭着阿萝的手掌,而青栀则在chuáng尾给阿萝按脚。
“青栀jīng通xué位睡眠,可以让她安心入梦。殿下,您不用太担心,阿萝没事,孩子也没事。”
·
屋子里只剩下睡着的阿萝和失魂落魄的凌御寒。
他坐在阿萝chuáng前,手里握着阿萝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另一手像是在抚摸易碎的琉璃似的,不敢用一分力道,只能请贴在上面,用她脸上的温度提醒自己,她是安好的。
“都是我不好,你想怎么打我,骂我都行,千万别再吓我了。”
当他看着阿萝闭着眼抱着肚子抽搐的时候,他不止手在颤抖,整个人都在抖的。尤其是她疼到晕过去后,就像身体中的力气一口气被抽离体外一样,喘不过气。
“要是你实在不想看见我,那我躲到你看不见的地方,只要你好好的。”
凌御寒就这么在她chuáng前一坐就坐到深夜,直到喂过药后一个时辰,阿萝醒来。
“你怎么在这?”成墨韵的针灸起了作用,长长的一觉醒来,整个人平淡了许多。看见凌御寒也没有太激动。
“还有哪不舒服吗?”成墨韵送来药的时候说过,这药服下后最迟一个时辰便能醒来。
阿萝摇头,“我想坐起来。”
烛光下躺着看他有些模糊,而且肚子上的重量压得她难受。
“孩子没事吧?”
“放心,都没事,就是太活跃了。”凌御寒扶起她后,又把枕头靠在她后腰,伸手拂开她额间的发丝,“饿了吧,我叫人把粥端进来。”
阿萝喝了半碗粥后,困意又上来了,眼睑慢慢垂下,凌御寒看着乖巧如孩童一般的阿萝,眼底出现一抹苦涩和坚定。
“乖,把药喝了再睡。”
阿萝闭着眼睛把那碗黑漆漆的汤药一饮而尽,眼巴巴地看着他。
“睡吧。”现在的阿萝对他没有排斥,也没有依恋。仿佛心若止水,没有波澜。
“我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阿萝现在是迷糊的,也是清醒的,可她记得下午自己躺在chuáng上抽搐时,凌御寒的急切。也记得她晕过去又醒来时听到的那句让她感动又生气的话:“我不要孩子,只要她。”
“好,你睡着后,我就走。”
“凌御寒,我真的没事。”她看着他此刻的憔悴,依稀记起那时候他眼底的恐惧和迷茫,想想毕竟是两人共同的孩子,qiáng挺着睡意安抚了他两句,“我不疼了,她们也不闹了。”
“好。”凌御寒扯出一丝笑容,掖了掖她身上的被子,“睡吧,现在才过三更,你睡了她们才能睡。”
凌御寒知道她最在意孩子,只要对孩子好,一定会照做。
“主子,娘娘睡了,您也去休息吧。等娘娘醒了,您再来陪着。”已经jī叫了,太阳很快就该升起了,一直守在门外的韩五看到凌御寒眼底的血丝和憔悴,忍不住上前劝着。
而凌御寒摇头,“让成墨倾和穆景逍到我书房,有事找他们。”
当他再次回头看了一眼阿萝的房门后,准备离去时,看到小灰耷拉着眼睛匍匐在门外。
唉。凌御寒蹲下,伸手揉搓两下小灰因霜降而cháo湿的头,“进去吧,别再惹她生气。留在这陪她,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