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酷比突然要融化了一般,发出惊恐的惨叫:“你是主上?!”
阿信则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名动灵异世界的一方霸主,虎踞神鬼黑市五千年之久的枭雄,居然就是眼前这个瘦巴巴的老人?
被酷比叱骂的老人,神鬼黑市的主持人,独爪笑眯眯地说:“我可不是你的主上,我是个臭他妈老不死的!”
酷比闻言惊恐更甚,瞬间鼻涕眼泪冷汗屎尿全都被吓出来,跪在地上用阿信听到过的最惨的哀嚎求饶:“我、我、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不对,我该死!求主上大人不记小人过,饶——”
“神鬼黑市刚刚失去了最重要的一个臣子……”独爪一直眯着的眼睛睁开了:“叫你见识见识我独爪的脾气如何?!”
血海残阳般的凶虐目光笼罩走廊,声音、颜色、连光线都被粗暴猩红的力量吞噬掉!
酷比看到的不是一个被皱纹包围的老人,而是在无数尸山血海中盘踞着的,某种他从来没见识过的巨大魔兽在发出凶肆暴虐的咆哮!
身体被无数刀锋般锐利的粗暴力量刺穿,酷比在物理和灵魂层面的一切,都在独爪宏大的威能下湮灭了。
在强霸宛如凶魔降世的气息散去后,走廊中僵直的狼人战士们口眼迸血当场毙命。
阿信也被那个力量压得头晕欲死,当他终于将完全被震碎的全息结界重新催持起来后,惊骇无比地发现酷比已经消失了!
或者说:大部分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一对脚踝和上面流下的些许血液,留在这个杀手曾经站立的地方。而酷比的“其他部分”踪影全无!
独爪眼中射出恶龙般精芒,他伸手抹去嘴边的血迹:“不知死活的小丑,味道和脾气一样臭!呸!”他张嘴吐出一颗臼齿,上面还连着酷比牙龈上的肉渣。
“哇!”阿信怪叫着跳到墙边,倒吸一口冷气:“你……你把他给……”他现在才察觉到,眼前的这个老人,一呼一吸都会散逸出令人
崩溃的粗暴恐怖感!
独爪笑容狰狞:“对,我独爪,把他吃了!”他眯着眼睛端详阿信:“你,银假面?哈哈哈哈哈……”
阿信毛骨悚然,他忍不住打起冷战:“你别笑得这么可怕啊,难道是想连我也吃了吗?”
独爪很认真地盯着阿信:“我原本就是朝着你来的,但却被这臭虫挡了道呢。”
独爪这么说,阿信的惊恐更是奔出八十条街:“我靠!别这么凶残!我、我、我、我又不认识你,也没得罪过你,为什么要朝着我来啊?!”
“我靠?”独爪指着自己的鼻梁,掩饰不住脸上的惊讶:“你敢对我,神鬼黑市的主人,独爪说:我靠?”敢这样对他说话的人,在这一方雄主漫长生命中还是第一次遇到,所以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发懵。
阿信全身一僵,怂拉下脑袋:“我靠……总之我死定了是吧?”
独爪险恶地眯起眼睛,面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不但自己的亲儿子对他很在意,神鬼黑市的肱股重臣也都纷纷对他青眼有加施以援手,更令一眼千金烧瞎双眼后被不知从哪里来的贼人刺杀!
也正是因为怀着失去一眼千金的恐怖怒火,独爪才会想去会一会这位银假面,但却中途被张狂的酷比引爆,所以才会大发雷霆地吞了这个狗眼看人低的杀手。
(就是因为这小子,神鬼黑市受到了难以估量的损失!)
想到这里独爪满腔的怨怒直冲脑门,但要求一眼千金观视阿信的毕竟是他自己这个主上。从主观上来讲,一眼千金之死这件事上,阿信并没有什么故意为之的罪过。
而且他也对阿信产生了浓厚的好奇心,这个年轻人的身上散发出不输于自己的凶暴斗气,他的身体里一定潜伏着某种……连他独爪也要为之忌惮的东西。
(到底要怎么处置这小子呢?杀了?鳞儿和明霜爪他们恐怕会怨我,不杀?我独爪怎么咽的下这口恶气?)
独爪战场夕阳般的双眼,眯成
一大一小不怀好意的样子,他突然捏着下巴对惊恐万状的阿信笑起来:“嘿嘿嘿嘿……看你刚才知道挺身出面维护我,也算是个懂得尊老爱幼的小崽子!我就给你个经受考验的机会吧!”
阿信吞着口水问:“考验?”
“对,考验!”独爪带着残忍的笑意,猛然向阿信的天灵盖抓过去。
独爪的一掌沉雄无比,在阿信看来简直像万仞高山向自己压下,他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量就被独爪像幼猫一样抓着后颈拎起来。
“痛、痛、痛……你这个臭老头,快放开我呀!”阿信壮着胆子挣扎抗议道,他心里的思绪复杂到连自己也吃惊,直接面对神鬼黑市之主,他才明白彼此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对独爪的恐惧,因为恐惧而产生的沮丧,还有之前对这个主持人所在罪孽的满腔怒火,令阿信狂乱得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个他一直心心念念想要讨伐的对象。
“哈哈哈哈!小兔崽子,趁着还年轻多吃点苦吧!对你前途有好处!”独爪放声大笑,阿信居然也把自己称为臭老头,他忽然觉得这小家伙和儿子独鳞倒有几分相像。
“前途?”阿信几乎是绝望地叫道:“我靠!落到你这魔头手里,那还有什么前途啦?”
“哗哈哈哈哈……”独爪放声大笑:“敢这么和我独爪说话,你这小兔崽子有胆量!有没有前途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我才不是兔崽子!啊啊我靠脖子要断了!”阿信的后颈被独爪五指深深嵌入,鲜血不断从脖颈淌到胸膛,他拼命用手去扳独爪的手指却纹丝不动,只能双腿双手胡乱挥动着被独爪拖行。
“好好,你不是兔崽子,你是个瓜娃子!”独爪发出开心的狂笑,身形像从走廊蜿蜒而过的巨大爬行动物般,发出恐怖的呼啸声飞速奔驰,把沿路的狼人战士们撞得抛空飞跌。
到了四面走廊分叉的枢纽处,独爪停在了中央的黄金雕塑旁,一个表情痛苦的
天使,正在被从身下喷涌出的烈焰焚烧,向天上的云端伸出求救的手——正是神鬼黑市的标志。
独爪拎着阿信高高跃起,伸手在天使的左眼上按了一下,巨大的雕像立刻传出机关运行的声音,然后沉入地面露出一道旋转向下的螺旋楼梯。
独爪不走楼梯,而是抓着阿信从螺旋的空间一跃而下,下落了大约十几秒才落到底层。
凭阿信丰富的自由落体运动经验,他和独爪的重量加起来还要落这么久,这段螺旋楼梯到地面的高度至少也过千米了!
“这是什么鬼地方?”阿信想挺直脖子向四周看,但被五指嵌入的后颈,顿时传来撕裂的剧痛令他张大嘴巴不敢乱动。
独爪松开阿信,把他往地上一扔:“这是考验你的鬼地方!”
“什么考验?不对,不应该是这个问题,应该是……”阿信爬起来,呲牙咧嘴地按着后颈的伤口:“我干嘛要听你的?”
独爪一瞪眼,露出霸道的笑容:“因为我是独爪,所以你就得听我的!”
“哈?”阿信抽着鼻子:“你是独爪怎么了?我又没和你签卖身契!你这老头怎么不讲道理!”
“讲道理?”独爪仰首哈哈大笑:“在神鬼黑市,最困难的事情是什么?”他竖起大拇指指向自己:“那就是和我独爪讲道理!”
阿信揉着后颈,毫不掩饰地表达出对独爪的愤慨:“哼!你不讲道理也在意料之内,你们神鬼黑市自古以来,什么买卖都干什么坏事都做,在缺德这方面也算是登峰造极了!”
“呵?小子够胆!”独爪身上猛然散发出猩红色的凶恶气焰,但随即又立刻压抑下去:“懒得和你这小辈口舌!”他突然伸手扯下阿信的面具:“哦……原来你长得这副模样,倒也端正。但和鳞儿比起来还差得远!”
“哼!”阿信一扭头:“你儿子独鳞?他可比你强多了!”
“……”独爪目光一黯,面色不善地从怀里掏出个金光闪闪的物件,
用阿信猝不及防的速度将它塞进阿信的嘴里。
“我……嘎!”阿信冷不防嘴里被塞进东西,还不等抵抗下巴上有突然挨了独爪一掌,喉咙鼓动间咕噜一声就把那物件吞了下去:“你干什么?”
独爪脸上的皱纹染满恶意的笑,他咧开那张恐怖的嘴,吐出仍带着酷比血腥味的笑语:“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独爪对四周无边的黑暗大声道:“神鬼黑市斗技广场的角斗士们!你刚应该看的很清楚,我独爪已经把牢城大门的钥匙塞进这瓜娃子的肚子里了!你们想从当初,与我独爪定下战斗至死的契约中解放,重新恢复自由之身吗?机会来了……”他用手指着阿信恶笑道:“那就杀了这瓜娃子,把他开膛剖腹拿出钥匙,打开牢城的大门走出来!”
阿信的脸瞬间变成青灰色:“我靠……刚才那东西是钥匙?这就是你的考验?你好毒啊!”
独爪眯着霸烈凝霜的双眼,对阿信露出氤氲着浓厚恶意的笑:“谁让我在缺德方面登峰造极呢?努力在这些亡命之徒的攻杀下挣扎吧!如果你能活着走出来,就算通过了我独爪的考验!到了那时,我独爪保证,你在神鬼黑市再也不会受到任何为难!”他仰首大笑着化作一道红光,冲上螺旋楼梯在头顶的出口,然后又带着几分揶揄地对阿信远远喊道:“要尽快啊瓜娃子,不然等到第三轮你还没出来,我就算你缺席认输啦!哈哈哈哈……”
随后,上方传来机关运行的隆隆声响,雕像再次移动挡住来自地面仅有的光线,一切陷入到充满不祥之兆的黑暗气氛中。
“你这个臭老头!唉……这下可惨了!”阿信挥舞着拳头大声叫骂,他突然背脊泛起阵阵冲击着头部的寒意,感觉到四周投来无数满怀杀意的视线,惊涛骇浪般的浓烈杀气滚滚而来!
同时,黑暗中睁开无数侵染着血腥的双眼,用丛林阴影中群狼般疯狂渴望的眼神盯着阿信的肚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