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万般不情愿,但知道这其实是老头子的意思,老爸老妈也就没了话,看我主意已定,便干脆答应了下来,转而去安排出院的事。而见我已经恢复过来,本来打算今明两天就回省城的芸姐和袁金柱,也不再急着回去了,决定等我出院安排好了之后一起回去。
由于张晓微不想让店子一关门就是连续多天,再说人多留在这里也没用,所以在我醒过来的第二天,她就安排了杨小天先回省城守店子。小女人现在已经成了老板娘,在店子里的地位和威信早已经来到了顶点,别说杨小天这个少年唯她马首是瞻,就连他那极不靠谱的师父袁金柱,现在也越来越听小女人的话,我不在的这将近一年时间里,将店子打理得有声有色井井有条,比以前我还在的时候像样了许多。
关键是在我这次出事的前几天,小女人还刚好认真盘过一次账,除掉所有开支后,在她手里竟然产生了十万出头的盈余,当时还就这个事情,兴致勃勃略带小得意的向我炫耀了一番。
要知道,以前我虽然一年瞎混下来,刨除掉所有开支后,也能有十几二十万的富余,时不时还能遇上一个多金事急的大老板,小发一笔财,但别忘了,绝大多时候,都是罗文信在外面张罗,需要用到我的时候,再把我叫去,事后分钱,我自己基本上从来不会主动把心思往这些事情上使,也很少会有顾主直接来找我。所以,毫不客气地说,我这几年挣钱基本都是通过罗文信,能挣到钱,得归功于罗文信这个人。尽管我一直对他善于伪装,明明已经是个千万资产以上的富翁,却成天装得像农村老头一样,表面上朴实诚恳,实际上雁过拔毛,逮着人就狠宰一刀的作风不以为然,但如果没这么个人在台前运作的话,我还真不容易在省城混下去。
而小女人这大半年下来,却是完全脱离了罗文信,一切都是靠她自己张罗,精打细算再外加袁金柱,偶尔在外面接上一两桩活下来的成果,连我给她钱周转都没要。虽然其中,少不了人脉宽广的芸姐帮着介绍一下生意,袁金柱杨小天也从来不会提分红和工资,只是需要的时候才会开口的因素,但能做到这样也已经殊为难得了。如果是换成我自己来操持,以以前那种性格来的话,在完全脱离罗文信的情况下,恐怕撑不了多
久就要关门大吉了。
所以能得到小女人无怨无悔的帮着料理这些事,不得不说,已经是一种莫大的幸运。
出院的事情很顺利。虽然医生很不赞成我这么快就出院,毕竟虽然只是些皮肉伤,但也架不住受伤的地方多,而且失血也不少,关键是后脑勺那一下,也需要再仔细观察一下有没有什么后遗症,但这种事情,如果病人坚持要出院回家自己养,医院往往也没什么办法,尽管这样会面临一些风险。于是第二天中午,便办好了出院手续,坐上老爸的车回了家,休息了几个小时后,又在入夜时准备画起了图。
然而我对自己的情况还是有些乐观了,摆开笔墨纸砚,研开墨汁刚没画一会,四分之一还没到,就已经觉得浑身都疼,胳膊很难再抬起来,脑袋也嗡嗡嗡的不停响,根本无法再集中注意力。就算我自己想咬咬牙,继续坚持下去,旁边看着的一家人也看不下去,就连老头子也忍不住说话,让我不要城墙下去了。
没办法,便只好选择放弃,改到了第二天晚上再画。
而经过又一天的休息和准备后,第二天再动笔时,果然就顺利了许多,虽然依然还是觉得有些顶不住,但起码不会像昨天那样危险,觉得自己随时要昏迷过去一样了。
于是在将近三个小时后,针对白面书童改动了好几次才成功的“收阴图”顺利画了出来。由于状态挺不乐观的原因,需要的时间比以前多了很多。
另外,这次是用我已经画了十几年的引灵画法画图,所以也没能通过这次画图,对引灵和令魂之间的巨大不同,有什么清晰分明的感悟,就只是感觉上比以前容易了许多,也丝毫没有去想过,在这样不好的状态下,会不会面临失败的问题。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随着真正成为画灵人,迈进令魂这道门后,自信心也随之提升了许多。
由于我家有“关公图”镇宅,难免会有一些影响,于是在收阴图画完,休息了一阵后,我又带着图在一家子关心的眼神下,独自出门,去到了往潘家院下去一百多米,以前经常和萧清荷碰面的那棵老槐树下。
自从跟着萧清荷离开后,我就再也没见过白面书童,唯一中间主动回来的那次,也由于我当时正独居山上静坐闭关,所以也没
能再见到。不过虽然已经过去了许久,可曾经的那份感觉却也依然没变,尤其是白面书童这家伙,遇上喜欢的人便自来熟,话多的性子更是一点也没变,才刚刚开始引灵,依附到亮着冷光的收阴图上,就对我露出了欣喜激动的笑容,一分钟才刚刚到,就完整的附在了图上,紧接着从画中飘出来了。
“李念哥,好久好久不见,我和清荷姐都想死你了,怎么这么久才想起来召唤我们?”虽然感觉依然没变,但称呼上却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一从收阴图中脱离出来,白面书童便满脸迫不及待笑容地说起了话,曾经的“上师”称呼也变成了亲近了很多的“李念哥”,叫得我都不禁楞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
不过,尽管曾经的熟络没有变淡,甚至比以前更加亲近,还有点二皮脸的感觉,但和白面书童打上照面的瞬间,我就发现这家伙已经变得沉稳凝练了许多,像以前最开始认识接触那次,挺不住就想丢下我自己跑路的事情,应该不会再在他的身上发生了。
于是笑笑后,便也开口打起了招呼。
“是啊青赐,是有挺久没有见面了,你和清荷姐想我了,我也挺想你们的,但是这一年发生了不少事情,我也前前后后经历了不少变化,所以也没什么合适的机会和你们聚聚,希望你们也不要见怪。对了,你这是从哪里来,又要到哪去呢?吃过晚饭了没有?没吃过的话就到家里去坐坐,吃过了晚饭再走也不迟,还有清荷姐呢?咋没见她和你一起?”
话刚说完,我便不禁一愣,感觉到了很大的不对劲。
我这……乱七八糟的是在说什么呢?哪有上来就废话一大堆的?没有重点就算了,还没头没脑的叫人去家里吃饭,有我这样和魂体打招呼的?
关键是我还问人从哪来,要到哪去。是我把人家召唤回来的,所以这问题不该问我自己?至于萧清荷为什么没有一起来,就更加显得荒诞好笑了,我就只画了一张图,能把他和萧清荷一起召唤回来么?
我这人虽然不大会说话,但也不会蠢到通篇废话,东拉西扯说话完全不过脑子,开口就尴尬的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所以一定有古怪。
“哎呀怪我怪我,李念哥你不要生气啊,是我自己忘记了,也没注意你现在的情况不
大好。”还没想到问题出在哪,白面书童便哎呀一声挠着头笑道。
再微微愣神着定睛一看,只见白面书童两只眼睛里亮着清澈见底的微光,如同浩瀚星空一样。
又猛地怔了一下后,也就终于反应过来,发现了问题所在。
第一次见到这家伙的时候,我就被他亮着异光的眼睛,弄得整个人恍神了几秒钟,就连心跳都漏掉了一拍。如今看来,这家伙这方面的能力,显然又已经再上一层楼,比以前更加厉害许多了,不然我就算精神状态再不好,也不至于上来又不知不觉着了他的道的地步。
好歹我现在已经成了真正的画灵人,精气神各方面的提升不是一星半点,就算白面书童这半年的进步很大,我所经历的变化也不会小到哪去,没道理会同一个坑里掉两次。
再稍稍一想,顿时也就明白过来了。
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他说的什么没注意,忘记了收敛自己,而是有意想试探我一下,或者说显摆一下自己大半年来的进步呢。
不过这样不是什么问题。白面书童本来就是个半大孩子的心性,人在这个阶段的时候,本来就会有些叛逆,表现欲也挺强的,学到什么新东西,或者在某方面有了长足的进步,迫不及待想向亲近的人展现出来也很正常,包括我自己也是这样过来的,所以不能因此就认为,对方藏着什么心思。
话说回来,如果不是足够亲近,也不会随随便便就做这样的事。
于是笑着“训斥”了几句,化解内心的尴尬后,这事也就自然而然的略过去了,并未放在心上。
本来我的打算是一次画两张收阴图,同时把萧清荷和白面书童都召唤回来见见面,但由于精力实在不支,做不到同一个晚上画两张图,于是只好先画一张,把白面书童叫回来问问他近况,先把答应将军魂的事情弄完了,再让白面书童回去了和萧清荷说一下原因,等回了省城身体好些后,再把她们一起叫回来好好叙叙旧,然而没想到的是,刚和面前这家伙打过招呼,没说一会话,便感觉到萧清荷熟悉的气息出现在了附近,正在往我们这里疾速赶来。
“青赐,李念哥现在情况不大好,你不要拿他玩笑,不许把你迷惑心智的能力对他使用,不然姐姐以后就不理你了。
”还未至,声音便先远远传了过来,听起来有些焦急的味道。
我不禁又是微微一怔。这都还没见到我,是怎么知道的我情况不大好?
与此同时,白面书童也挠着头讪笑了起来,面含歉意的看看我后,有些心虚的看向萧清荷来的方向。
十几秒钟后,一袭白影便出现在了暗沉沉的夜色中,体态轻盈,速度极快的往我这边掠了过来,如一袭鸿光。
“神仙姐姐,我没有拿李念哥开玩笑,就是用行动向他汇报了一下,我跟着你这段时间以来的进步,只持续了一分钟不到的时间,所以你不要生气啊。”没有隐瞒矢口否认的意思,见萧清荷到来,白面书童便立时讪笑着,就刚才的行为解释起来,一开口,就让我对他跟着萧清荷历练这段时间的进步,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这家伙不仅能力进步挺大,还变得会说话了。
“你啊你,还真是说不听,找李念哥切磋,让他知道你的进步,什么时候不可以?干嘛非要挑现在这个时候?小念你也不要介意,这家伙就是还没长大的孩子,有时候难免有些顽皮。”随着一声微叹和数落,萧清荷也终于来到了我们的地方,一边数落着白面书童,一边关心地看向我,很快便确定了我没什么大碍,或者说有碍的地方也和前者没关系,于是轻轻松了一口气,看着我微微一笑。
萧清荷是特意从附近赶过来和我见面的,当然她所说的“附近”其实一点也不近,而是在邻省,只是相较于以前说要去的北方,确实要近很多而已。之所以还没见到我,就知道我情况不大妙,也正是因为我只画图召唤了白面书童,却没有同时召唤她而得出来的判断,她担心我是遇上了什么难事,仓促之中来不及召唤她,所以在白面书童跟着引召之力回来的同时,自己也加足了马力往回赶来,直到真正回到了附近,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情况,感应到我师父也在后,才完全放下心来。
而知道白面书童小小的调戏过我,也是因为感应到召唤的时候,白面书童和她商量,要是没有什么急事的话,能不能向我展示一下他进步了很多的惑心能力,虽说她当时没有答应,不许他这么做,但以这大半年下来了解,知道他说出了口,就一定会这么做,所以才赶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制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