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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蓄谋杀妻

  季大人拍惊堂木,立马传证人。

  什么证人?

  就是凌生喊自己娘子被雷火烧死后过来帮忙的人。

  他们帮忙抬的庄氏尸体,还叫得棺材铺老板,还帮忙砍了大树。

  据说凌生在庄氏死后,两天是茶饭不思,连动也懒得动的。

  有人道,收拾庄氏尸体的时候,的确看她身旁滚着一个被烧焦的坛子,是完整的。

  季大人又派人挖地三尺的都要找出那个坛子来,终究是在厨房的灶台里找到了。

  这就是霍青山林晓提出来的最大疑点。

  庄氏自己非要闹着把桂花油挖出来,那就得全部取出来才行,怎么会才挖个开头就好端端的打开了。

  林晓只恨古代没有指纹提取,否则早就把这凌生给抓进去了。

  如此不合理的点,凌生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就说庄氏可能一时冲动想打开看看。

  最后又哭道他怎么可能杀害自己的结发妻子啊!

  可是庄小青则一口咬定,这凌生游手好闲,家里生活全靠她姐姐支持,不仅如此,这没出息的家伙还时不时殴打她姐姐。

  又有人作证凌生和刘氏有染,于是季大人又审问刘氏,看她知道什么。

  事情到这儿,林晓心里已经笃定,庄氏是被凌生害死的。

  唯一隐患在于,雷虽然会劈中树,可这概率不是百分百的。

  凌生要杀害妻子,应该会选择一个更稳妥的方式。

  他们两个人又去了一趟凌生家,发现老鼠药一包,已经用过了。

  这不能作证。

  还有刘氏家,男子鞋袜是凌生的尺寸,可是凌生只要说自己去光顾过刘氏就不能说明什么。

  还有刘氏的全部家伙,都不能说明什么。

  林晓心里质疑,难道只能这样了吗?

  霍青山却想,把刑具都给二人用一遍,不怕二人不招供。

  可是这话却不能当着林晓面说,她是最痛恨滥用酷刑的。

  林晓在县衙驻足,霍青山最后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挖土的锄头。

  除非庄氏是用手挖的,那么她手指里就会有泥土残留,这东西是火烧不掉的,林晓用竹签子剔过庄氏的手指头,没有类似的组织残留物。

  霍青山立马过来拉林晓道:

  “还有锄头,锄头。”

  看庄氏用什么东西挖的土,那必然会有锄头。

  林晓也恍然大悟,内心懊恼自己怎么没有早早想到这点。

  他们又“光顾”了凌家一趟,里头锄头有几把,其中一把有被火灼烧过的痕迹。

  季大人又问凌生,庄氏去挖桂花油的时候可拿了什么家伙。

  凌生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

  林晓把所有可以挖土的东西拿出来检查。

  最后在疑似被火烧过的锄头上发现了痕迹,这把锄头好似被擦拭过,可凶手忘记擦锄头铲的根部了。

  那上面有片小小的桂花混杂着点污渍。

  这不是普通的污渍,而是被烧碎了的衣服组织。

  如果能够化验的话,上面还应该有人体组织。

  这就是最大的物证。

  倘若庄氏真的是意外死亡,那么些锄头应该跟她一块被火焚烧才对。

  这下真的是证据确凿,凌生想抵赖都不成了。

  县衙之上公审,季大人把证据都依次摆出来,先质疑凌生为何要把这坛子放到灶台里。

  答不上来。

  其次就是这个锄头,又是冷笑质问:

  “难道你有功夫抢救出这锄头,却救不了你的娘子吗?”

  季大人把案件分析说出来。

  凌生蓄谋杀妻已久,终于遇见雷天,于是心生毒计,先让庄氏去树底下挖桂花油出来,然后趁打雷将其推至树上,待雷将其劈中,趁其不能动弹之时浇油之上,纵火焚烧,又以锄头根部击打,阻止其自救。

  凌生欲辩不能言,季大人还将证据给围观群众远远看一眼。

  那些百姓一边看一边吐唾沫,

  “真不是东西!”

  “知人知面不知心!”

  “畜生!”

  “该被雷劈死的是他!”

  “可怜那娘子了!”

  季大人又把刘氏带上来,刘氏承认,凌生跟她好了许久,时常在她耳边说他娘子哪哪不好,早晚要弄死她再把刘氏娶进门。

  凌生见自己是躲不过去了,就连忙道:

  “大人!冤枉!”

  季大人厉声问:

  “你有什么好冤枉的!”

  凌生立马哭诉:

  “我本和我娘子夫妻和睦,只是我娘子成天嫌我没出息,没本事,成日里涂脂抹粉招蜂引蝶,趁我不在家就勾搭男人,我实在忍无可忍,才……”

  庄小青怒道:

  “你胡扯!我姐姐果真嫌弃你没本事,早走了,哪里还用得着在你家当牛做马的!”

  就连左右邻居也是说,这庄氏为人和善,从不与人红脸,且十分能干,平日里除了调弄脂粉外,什么脂粉也做得的。

  这么好一个娘子,也只有禽兽才狠得下心杀害了。

  季大人道:

  “你狠心杀妻,还出言诋毁死人,其心可诛!”

  他很快审判,凌生杀人罪成立,判处死罪。

  凌生还不放弃,挣扎着喊都是刘氏撺掇他去干的,他是被蛊惑了!

  季大人却早就看清凌生为人,道:

  “若真是他人蛊惑的你,你早在露馅的时候就招供了,还会等到现在?拉下去!”

  林晓见真相大白,也放下一颗心。

  不等季大人退堂,他们已经离开了县衙。

  尽管破了一桩破有难度的案子,林晓却不觉得有多高兴。

  前世她见惯了尸首,原本对这种事已经没有感觉了。

  那些尸体没有生命,在她眼里是一样的,她只需要验,剩下的交给警察。

  可是到了古代,随着和霍青山交往的深入,她渐渐开始涉及破案。

  验尸不仅仅是一项工作,是她养家糊口的支撑,更是对于自己内心的安定。

  她觉得自己不仅仅是死者最后的耳鼻口舌,身上更带有对正义的伸张。

  明知那是桩谋杀,却无法抓捕凶手。

  明知道那是不公,却无可奈何。

  这种感觉太憋屈。

  林晓不知不觉间已经担任了一个“父母官”的职责。

  这很辛苦,可是她却很愿意。

  正走着,后头县衙里的郑仵作却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