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旬,朝凤城
此时宁州尚未战乱,定州兵马安然无恙,林晓被劫持的事就连霍青山都还不知道,他在安抚定州百姓民心,程磊在朝凤城却失去了所有的耳信,处于一种焦虑的时刻。
偏生此时卫萄开始阵痛,稳婆看是要生了。
女子头胎生育最为艰难,不过程磊早早请了最有经验的稳婆大夫,也一早收拾了干净房间作为产房,一应东西都是全的。
卫萄很是紧张,可是这种紧张不是源自于要生孩子了,而是她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或者已经发生了的紧张。
稳婆道生孩子不是一时半刻就能生完的,需要先痛上半天,让卫萄不要害怕,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说罢让人煮红糖鸡蛋来。
卫萄闻言止不住地皱眉,红糖鸡蛋她都快吃吐了,于是道厨房应该还有牛肉,做一些牛肉粥来吃罢。
稳婆哭笑不得,这卫萄嘴馋也不分时候,道红糖是补血的,牛肉生完孩子再吃。
卫萄摇头,表示一定要吃牛肉还要牛奶,再要些新鲜蔬果,还威胁说不给她做这些她就不吃红糖蛋。
稳婆无奈只能让人做去。
这些其实是林晓告诉她的,她让自己多吃猪瘦
肉和牛肉和羊瘦肉,多喝羊奶牛奶鸡蛋和虾,热热的吃下去都比红糖管用补血还不发胖。
虽然牛是用来耕地的,但是对于程磊而言弄几头牛给媳妇解馋也没什么不方便的,但是卫萄和林晓一样觉得破坏了耕种有些惴惴不安,因此很节制地吃。
她用过之后还有心思睡一会儿,到了傍晚阵痛更加明显,稳婆到这样便是要进入生的阶段了。
卫萄状态很好,她按照林晓教得法子饮食,每天坚持散散步活动活动筋骨,也不觉得肚子十分累赘,没有胖很多但是力气是有的。
稳婆还有心思哄她,现在把孩子生下来,孩子满月的时候她也满了十八。
分娩没有卫萄想得那么艰难,酉时初开始,到了戌时就生下来了,是个白白嫩嫩的六斤多重的女孩,母女平安。
程磊一直等在外头,听到这个消息放松了些,旁边佳慧佳丽闻言窃喜。
程磊要进去看看孩子,稳婆拦着道产房阴气重,男人是不能进去的,他们把孩子抱出来到厢房给程磊看看。
这个孩子刚生下来,大大的脑袋,粉粉灰灰带着点紫色,皮肤皱皱的。
稳婆也不敢让程磊多带,抱一会就带下去了
。
对于孩子是男是女,程磊本没有特别的感觉,但是若是个男孩会更好,他是武将,若是有战事他被指派的可能性最高,若是早一些有个男孩也能减免一点后顾之忧了。
更何况现在边陲不安定。
因为程磊添女,宫里也给他放了三天的假,第二天就有人给他送来贺贴等等,卫家的人得到消息也上门拜访,可是卫萄坐月子不能吹风不能这样那样的,压根没能见到她面。
现在卫萄每天当归阿胶花胶的补身体,怀孕没胖很多,坐月子几天就胖了一圈。
她也是第二天中午才见到孩子,孩子还没睁开眼睛,整个人大大脑袋小胳膊小腿的,抱在怀里有不安稳的踏实。
卫萄抱了会孩子就让人拿纸笔来给林晓写信告诉她这个好消息,现在林晓还在简州,于是信便送到简州城去。
她还在算信什么时候能到简州城,什么时候能等来林晓的回信,却先迎来程磊请命去宁州带兵出征的消息。
因为请命的人多,皇上还没选定人手,但是程磊已经让人收拾东西了,高安侯年纪大了霍??从未去过宁州,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
含羞把这件事告诉卫萄,犹如晴天霹
雳一样打在她头上。
卫萄道:
“宁州出了战事?”
含羞道:
“好像不止呢,说是什么番国打了过来,定州的兵马都没了。”
定州……
卫萄的心不住地往下面坠,让含羞去打探消息,坐了一小下想让人去问听不真切,还是自己去问程磊才好。
于是让人给她梳头更衣熏香,要去找程磊。
旁边的嬷嬷看了跺脚,苦劝道:
“这才坐了几天月子,这样可是要落下后遗症的。”
卫萄不顾这些,跑去外书房找程磊了。
他正在见人,根本没有空见卫萄,卫萄就在外头坐了一个多时辰,等里头的几个人走了才进去。
程磊道:
“你怎么来了。”
卫萄开门见山:
“西边要打仗了?”
程磊道:
“这你不用管。”
卫萄:
“国家有难,我不能上战场,难道还不能知道情况了吗!”
她语气软和半分,道:
“你要上阵杀敌,总得让我知道你去得是哪儿,情形如何,敌人是谁,可有几成胜算。”
程磊看一眼卫萄,道:
“番罗联合索罗使诈,骗定州出兵营救索罗,定州副将杀了将军导致定州兵马尽灭于
索罗。现在番罗出兵攻打定州,定州兵力已不足一万,由青山带领。”
卫萄心下不住地发虚,腿也软了,道:
“你要去定州支援?”
程磊道:
“不,我要先去宁州。”
一来为了防止边疆将军拥兵自重,宁州的将军不能直接统帅大军,他们只能防御打探敌情,必要时候派出支队游走。
要统领大军必须要皇上允准给兵符才行。
二来,程磊收到消息蒙兀等北国会趁机潜入宁州等地生事。
所以他早就让人提醒霍青山小心定州等地出现战乱,可是他没想到索罗竟然会背叛大凤。
更重要的是他的亲信心腹突然没了消息,有可能他们的身份被拆穿已经死在敌人手里。
卫萄小心问:
“这么说来,霍大哥在定州领兵,那林姐姐他们在简州就没什么危险,对吗。”
程磊带着点诧异地看向林晓,又有点悲伤,他转过身去,卫萄立马绕到他前头追问可是出什么事了。
程磊凝眉看着卫萄道:
“简州城半月前发生战乱,林晓被人掳走了,可能是番罗奸细做得。”
卫萄闻言只觉得气血上涌,头重脚轻,整个人挡也挡不住地向后倒了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