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
他又没犯什么错,这两人怎么气氛这么恐怖地坐这儿等他。
而且一向对他很好风思留,居然还眼神yīn沉地转头看着他,一言不发,就像在等他自首似的。
戚柏被那种审视的目光给吓到,犹如受了惊的家宠,立刻就想往安全地带钻。
于是避着风思留的眼神,咻的一下飞扑到陆谴身旁,缩得紧紧的。
“她怎么了?”
然而触碰到的陆谴的目光,也和往常有细微的不同,戚柏又问,“不是……你们俩怎么了?”
“起来。”
风思留不轻不重地丢出了第一句话,带着命令的口吻,“不许往人家怀里钻。”
戚柏哪能听她的,赶紧又抓着陆谴的手臂,贴得更紧了:“你快告诉我,四六怎么了?她好像准备扒了我的皮!”
“抱歉。”
陆谴很少有这种为难的感觉,但他这次的确失误了。
他以为今晚风思留来找他是说戚柏身体的事,于是将手术的打算说了出去。
谁知道戚柏竟然把自己做过腺体摘除的事瞒得这么好,风思留听到的第一时间,差点没掀了酒店大楼。
“你不用道歉。”
风思留直接打断陆谴的话,“就算你不说,我们迟早也会知道。不过要非得等到那时候,这臭小子的尸体都该臭了。幸好你发现得及时,给他捡回一条命。”
戚柏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啊,你咒我gān嘛?”
“还用我咒你?你腺体摘除的后遗症有多严重,需要我来说?要不是六千最近对jīng神力的使用掌握得比较好,发现你身体里的血脉之力紊乱,又和你天天睡在一起,那谁能知道你已经是快死的人了?”
戚柏:“!?”
陆谴:“……”
他的原话其实说得含糊其辞,但风思留实在心思缜密,自己抽丝剥茧地就推断出来了。
忽然“咚”的一声闷响,陆谴的肩上被戚柏狠狠砸了一下。
他看过去,发现戚柏并没有被风思留的话吓到,反而用一种无比恼怒的眼神望着他。
“你发现就发现,gān嘛告诉她!”
天天睡在一起的人,发现了对方的秘密以后,不是亲口问询,而是跑去给别人打小报告。
这简直是一种背叛。
“七百……”
“我不听你讲话。”
戚柏噌的一下从陆谴身边离开,还嘟囔了一声,“叛徒。”
戚柏带着身上的温度一起远离了他。
陆谴无奈。
“你跟谁耍脾气?给我过来!”
戚柏生气,风思留更生气。
她起身揪着戚柏的耳朵,问他:“你那个手术究竟怎么做的?我和六千一起查过了,会造成你这种情况的多半是没有做好术后修复,你老实跟我说,是哪一年做的?”
“gān嘛告诉你们?”戚柏挥手打掉她的胳膊,有些赌气地说,“反正摘都摘了,还能安回去啊。”
“如果你的腺体神经没有切除gān净,的确是需要一个新的腺体来帮你捡回一条命。但是七百,你还真以为想安就能安?匹配一个合适的腺体都得花好几个月的工夫,还有很多人要跟你抢,那不是钱能解决的事。”
风思留不想说气话,但这些都是刚才她临时恶补的相关信息,还有很多看上去更加严重的部分,她没有说出来。
“我现在寄希望于,你的手术是在三年内做的,那我们现在还可以再去医院把腔体封闭手术补做一次。你不想做omega,没人会bī你,不要任性。”
“不是任性。”
戚柏认真听完了风思留的话,但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我做不了手术。”
“什么?”风思留心里陡然一跳,有不好的预感冒出来。
戚柏揉了揉脸,刚才还小孩儿脾气一样气鼓鼓的,这会儿却又敛下了神情。
“这一年的并发症有很多,每次发病我都会查一下自己的情况到了什么阶段。就像你说的,不是钱能解决的事。”
他一转身,跳到侧面的沙发上,盘着腿,故意朝陆谴哼了一声,以示自己还在生他的气,然后把头转到风思留这边,继续说,
“腔体封闭要在腺体摘除的三年内补做,我已经晚了。如果要活命,只能做腺体移植了。你知道怎么可以匹配到一个合适的腺体吗?”
“就是有和我同根同族同血脉的人,愿意捐赠。”
风思留似乎没有抓到重点,她问:“同血脉的腺体的确难找,但我们只要现在去提jiāo申请,总有一天能找到的。”
“你做过血脉溯源吗?”戚柏问她。
“小时候做过。”
血脉溯源是在常规体检的时候顺便查的一项报告。
一般来说,同一星系的人,同根同族的概率很大,也有非常稀有的概率,出现过两个不同星系的人是完全同根同族同血脉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