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在六千的眼中看到了另一个人,他突然想触摸那双眼睛,好像这样就可以接近眼睛里藏着的另外一个灵魂。
疯子。
戚柏突然间清醒过来,将手收了回去,然后嫌弃地望向刚才声音的来源。
他看到被尿憋醒的荀朝,正眼睛半睁着站在他们身后,看样子是准备出去方便一下,结果差点被堵洞口这两人给绊一跤。
等荀朝看清楚了跟前的两个人之后,整张脸都皱巴在一起,对戚柏和陆谴指指点点地说:
“你俩怎么他妈的成天腻腻歪歪的!伤风败俗,寡廉鲜耻,乱搞队内关系,带领歪风邪气!”
他讲了一堆,最后问,“老实jiāo代,你们抱一起一晚上都gān啥了?!”
戚柏翻了个白眼,在陆谴怀里动都没动,懒洋洋说:
“做。爱。”
“啊啊啊——我!就!知!道!”
荀朝大叫道,“我就知道你俩迟早有这么一天!”
风思留被他们吵醒,烦得不行,起chuáng气一上头,从地上蹭起来,二话不说给荀朝屁股踹了一脚,骂说:
“你有毛病吗,你他妈穿着衣服做/爱,滚一边儿去!”
风思留从荀朝身边挤出去准备晒晒太阳,清醒清醒。
被踹一脚之后,荀朝委屈巴巴地扫了陆谴和戚柏一眼,然后小跑着追了出去,一本正经地凑风思留跟前反驳她:
“你格局太小了,他们不可以做完之后再穿衣服吗?!你没发现六千来了队里以后,戚柏就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残疾人吗,一天到晚挂人身上!”
被扰了清梦的风思留毫不客气地回:“关我屁事。”
荀朝:“你就不好奇?他们要是真的在队里乱搞男男关系,这事儿可太严重了!”
“严重在哪。”
“严重在……我们其他人都没搞啊!他们要是敢搞,他们就是背叛了我们!”
“那你也去找个人搞。”
颇有自知之明的荀朝问:“谁会让我搞?”
风思留随口敷衍道:“那就找个人搞你。”
荀朝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说: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我们这么久的队友了,你竟然想让人来搞我!!天哪,风思留,最毒妇人心,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不,不,我对你太失望了!你怎么能说找个人来搞我!‘搞’!这个字多么残忍,我的屁股已经开始痛了!”
“……”
风思留噎了一下,她看着荀朝那满脸认真的模样,幽幽问道,
“你他妈是不是,很认真地在想象,有人搞你,的画面?”
二百多斤的荀朝羞涩地点了点头:“稍微,想了一下……”
风思留对脑海里那个突然蹦出的画面十分不忍直视,她五官抽搐,抬脚又是一踹:
“给,老,娘,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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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洞口的戚柏和陆谴把这段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陆谴几乎没有经历过被人打趣的时刻,就连身边嘴巴最碎的幺兰原,跟他说话时也一定会把握分寸适可而止。
像荀朝和风思留这种对话内容,作为他们八卦的主要对象陆谴来说,算得上是非常新鲜的体验了。
外面两人还在“搞”来“搞”去。
陆谴垂了垂眸,想笑又不知道合不合适。毕竟他怀里还抱着话题的另一个中心人物。
不过他显然想多了。
戚柏对于这种场面更是见怪不怪,他们以前开的玩笑更损更下流的也有。这会儿反倒是安慰起陆谴来了:
“他们就是嘴巴损一损,什么搞不搞的都是玩笑话,你别当真哈。”
陆谴莞尔,他自然不会把这些放心上,便点头道:“不会。”
可是他一点头,戚柏却鼓起了腮帮,一副不满意的样子。
“……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嗯?”陆谴没反应过来戚柏的意思。
“这种时候,你难道不是应该非常尴尬地和我对视一眼,然后羞答答地避开我的眼神,欲盖弥彰地告诉我,你没当真,然后我再哈哈一笑,酷酷地说一句:‘没关系,就算当真也可以’——不该这样吗?”
陆谴愣了愣:“这样……吗?”
“是啊,电影里一般都是这种走向。”
戚柏回忆了一下大多数电影中这种场景的后续:两个主角通常会在对视中火花带闪电,一个撩闲一个害羞。
“那重新再来一次?”陆谴失笑。
“重新来。”戚柏接受这个提议,蓄势待发。
“好。”
陆谴低下头,看着戚柏,认真地念起了台词,
“…他们说的话,你不必当真。”
戚柏总觉得哪儿没对,但还是怔愣地接了台词说:
“才,没有当真……”
两人的目光一上一下地对视起来,沉默中,好像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手中的“剧本”拿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