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初瓦勒里乌斯家族是在搞这种东西,那么老师不计一切代价把他们灭族,就可以说得通了。这是违背了人道,而且过于强大的一股力量。
“我观察过现在的瓦勒里乌斯家族的三个孩子,瓦勒里乌斯·诺薇雅与瓦勒里乌斯·艾蕾,都是没有问题的,只有瓦勒里乌斯·李锡尼不同。”
守夜人淡淡说道:“当初我并不确定他到底是什么东西,所以才推荐他成为您的守夜人,在边境战争里把他用掉,这样或许会安全一些。”
原来是这样。
女帝忽然就明白了。
她确实才二十一岁,很年轻。
没有多少当皇帝的经验,还被贵族派给架空了权力。
但她并不傻。
当初遇到李锡尼的时候,他的表现的确是很出众,很出色。
然而那只是第一次的接触而已。
就算女帝身边确实无人可用,也不至于让一个刚刚接触没几天的落魄少年,直接接手守夜人的位置,这太过冒险了。
一切都是因为初代的担保和推荐。
实际上,女帝当初并不是那么信任和欣赏那位少年。
毕竟她是一位君主,多疑是她必须要具备的天性。
皇宫内一片漆黑,清冷的月光从穹顶洒落,寂寥落寞。
“老师。”
女帝沉默了很久:“你现在,到底是什么东西?”
守夜人问道:“何出此言?”
“您的冷漠让人感到恐惧,老师。”
女帝眼神微冷:“李锡尼和诺伦的关系那么亲密,可你只是为了抹去这么一个可能存在的隐患,就让诺伦失去了她最重要的人么?”
守夜人没有说话。
“诺伦是您唯一的后代了。”
女帝冷冷说道:“您不觉得很残忍么?”
“确实很残忍,可为了这个国家,我自己都可以死,弗洛丝蒂安家族为什么不能牺牲?诺伦又为什么不能牺牲?她很重要么?”
守夜人反问道:“您是皇帝,为什么要在乎区区一个诺伦呢?”
女帝饱满的胸脯微微起伏,嘲弄说道:“皇帝就该泯灭人性么?更何况,李锡尼卿根本不是您想的那种人,他愿意为了帝国而死,又怎么可能威胁的到帝国?您到底在想什么?还要安排诺伦在他的身边?”
守夜人摇了摇头:“那并不是我的安排,是诺伦自己的选择,更何况您真的能保护她一辈子么?如果她不在李锡尼的身边,早晚会死的。”
女帝眯起眼睛:“你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大概能猜到,当初的瓦勒里乌斯家族,是谁活了下来。”
守夜人淡淡说道:“我太了解他了。”
女帝蹙眉问道:“那个人是谁?”
守夜人微笑说道:“他是谁重要么?重点是您作为君王,要怎么对付他们就是了。我的建议是,尽快晋升八阶,扫清一切障碍。”
女帝眼神寒冷,一咬牙切齿说道:“这种事情朕当然知道,不用你提醒。但朕要复活李锡尼卿,如果只是肉身被毁灭的话,那么他的灵魂还在,哪怕是已经成了碎片,朕也要把他的灵魂召回,然后想办法,从远古邪神的手里,把他的肉身夺回来。”
守夜人:“您不是一直在尝试做这件事情么?”
“可是朕不懂炼金术。”
女帝冷哼了一声:“李锡尼卿的死亡,有三分之二都是您的责任,所以您需要为这件事负责,让赫尔墨斯先生来帮忙。我给您一周的时间,把这件事情做好,如果无法召回李锡尼卿的灵魂,后果自负!”
守夜人:“……”
怎么感觉一顿操作下来,事情变得更糟糕了?
·
·
深夜,街边的小酒馆依旧喧嚣热闹。
康斯坦斯坐在吧台旁边,听着街头的艺术家拉着小提琴,手里端着一杯葡萄酒晃来晃去,紫色的酒液荡漾起来,倒映出他沧桑的脸。
酒馆里只有他一个人,所有的顾客都被驱逐了,包括老板。
无声无息间,一道黄金的辉光洒落,勾勒出世界树的轮廓。
康斯坦斯瞥了一眼树下的少年身影,温和笑道:“怎么样?陛下那边应付过去了么?以您的智慧,应该不成问题吧?”
守夜人嗯了一声,面不改色说道:“放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康斯坦斯满意地点头:“那就好。如您所说的那样,旧贵族的人的确一直在盯着现在的瓦勒里乌斯家族,昨天我们抓到了一个刺客,解剖了心脏过后,发现是黑色的,是所谓的邪灵魔法。”
守夜人沉默了片刻,露出缅怀的表情:“他真的还活着啊……”
康斯坦斯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是那个人,那或许真的只有您能够对付他。李锡尼怎么办?我们谁都不能保护他一辈子。现在那个人不敢动手,只是因为不确定他到底只是实验体,还是当年的那个孩子。”
“可一旦让他知道,枭和李锡尼是一个人呢?”
他顿了顿:“那么他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