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雾里流淌。
像是无数诡异的魂灵俯瞰着他，窃窃私语。
然后黑暗破碎了，无数恐怖的裂隙，仿佛一双双血色的眼瞳。
无声地凝视着他。
“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尼尔忽然发出凄厉的哀嚎，一瞬间跪倒在地，双眸流血。
他的皮肤皲裂，生长出了无数的肉芽，凄惨又诡异。
“尼尔卿！”
女帝吃了一惊。
“陛下，好多眼睛，我看到了好多眼睛……”
老尼尔跪坐在地，失神呢喃。
女帝眼瞳骤然收缩。
尼尔卿这个资深的精神系术士，居然被污染了！
精神污染！
“只因为窥视了那少年一眼吗？不对，如果他有那么强大的话，特莉娅恐怕早就死了。这应该是因为，他修行的黑魔法足够高阶？还是他用了某种手段，保护了自己脑海里的知识？无论哪种，他的黑魔法应该都不简单，足以对抗约阿希姆的那些走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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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李锡尼，依旧在幻境里回忆着原来世界的四位古人。
曹操，曹丕，曹真，曹爽。
可即便是在幻境里，他也察觉到自己的后脑勺微微一凉，就有种莫名的感觉，就好像忽然间钻进了什么东西，窥视着他脑子里的想法。
只是他并不知道，他不久前阅读那本古老的邪神魔道书，实际上已经被书里的禁忌知识给污染了，只不过因为不死之身的缘故，才显得没有任何异常。
而实际上，他意识和灵魂，如今都是被那种不知名的混沌所侵蚀的。
只是那种不可名状的混沌，无法吞噬他的灵魂。
这才跟他达成了一种巧妙的平衡。
或者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共生状态。
混乱，邪恶，黑暗，狂暴，诡异，阴冷，疯狂。
在他的意识最深处翻涌蔓延，像是灰雾下汹涌海潮，深沉诡谲。
这是神的诅咒。
任何人想窥视他的精神，都得先掂量一下，自己能不能承受邪神的诅咒。
就在这时，七宗罪的涩孽幻境轰然崩塌。
李锡尼眼前的香艳景象破碎，再次看到了灰暗的天空，老旧的公寓房。
而他还站在昏黄的路灯下，一脸懵逼。
啪。
特莉娅瘫软在地上，魔力已经被彻底榨干，露出阿黑颜般的表情。
第12章社会性死亡
李锡尼望向露出阿黑颜的少女，遗憾说道：“就这？这就没了吗？”
他表示，像这种类型的幻境，再来个三天三夜也没什么问题。
“你，你……”
趴在地上的少女，竭力试图抬起头，可她浑身瘫软无力，魔力已经彻底溃空了，已经被榨到一滴都不剩，以至于就连欲魔的翅膀和尾巴都消失了，眼眸再次恢复到柔弱的天蓝色。
然而被翅膀和尾巴刺穿的衣服，却裸露出她大片娇嫩的雪白肌肤。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听说过，有些魔族非常擅长伪装成人类，就比如你们魅魔或者说欲魔这种类型的，让我看看你的尾巴……”李锡尼秉持着好奇心，以及对生物学的探究，走过去瞥了一眼少女的屁股。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现。
“咦，你们的尾巴居然是用魔力构成的？”李锡尼吃了一惊。
“唔。”
特莉娅犹豫了一下，脸色泛红：“人家是人魔混血啦。”
李锡尼明白了：“居然还是个串儿！”
人魔混血，就是保留了人类的外观，以及魔族的天赋能力。
当激发魔力的时候，就可以短暂的变身成魔族的形态。
特莉娅当然不会理解串儿是什么意思，纵然虚弱到只能趴在地上，却闭上眼睛露出了高傲的神情：“没想到七宗罪都干不掉你，你杀了我吧！”
李锡尼乐了：“别装了，你根本就不想干掉我，因为你不是小丑成员。”
特莉娅抬起美眸，露出了狐疑的神情。
“首先，刚才我们沉溺幻境的那段时间里，你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干掉我们，而不只是我把你耗到虚脱了，就连最先承受不住幻境的舔狗兄也没事。”
李锡尼瞥了一眼旁边昏迷不醒的舔狗兄，耸肩说道：“其次，那群小丑暴徒大部分只是一群野生术士，但领头的掌握着黑魔法，并不弱。如果他和你联手，我和诺伦的计划未必就能成功。再者你既然能眼睁睁看着同伴被杀，那又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再来找我报仇？就算你杀了我，你也活不过明天。”
因为明天一大早，前线作战部队将会途径洛玛城休整。
而女帝也会路过此地。
到时候全城戒严，特莉娅必死无疑。
特莉娅抿了抿嘴唇，没说话。
“最后，那群小丑暴徒一看就是仓促行事，各种细节做的都很糙，这种情况下怎么会有你这个在洛玛城潜伏了好几年的内应？”
李锡尼蹲下身，端详着少女精致的俏脸，笑道：“所以我也很好奇，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是魔族的奸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