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了一声清脆的弦响,音律跳动,动听至极。
于是雪乃忍不住好奇询问道:“北原同学?”
“我在主卧发现了一把吉他,还没坏,所以想试试。”
北原空的声音让雪乃一愣,下意识问道:“你还会乐器?”
“没有系统的学过,朋友教会我几首简单的曲子,也好久没弹了。”
“那……”
雪乃的声音有些期盼,又有些犹豫,想开口但出于理性又将接下来的请求吞回了口中,不过北原空的声音再次从门外传了过来:“想听吗?”
“还是……算了吧,可能会引来丧尸。”
不过回答她的是一阵动听的旋律,如珠落玉盘,清澈而悦耳。
雪乃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静静的欣赏着门外传来的弹奏音,她身体慢慢放松,头上无形的压迫也随着音乐渐渐消散,但琴音逐渐变得低沉,充满悲伤,她觉得熟悉又陌生,光听前奏就感觉是一首悲凉的曲子。
片刻之后,北原空磁性的嗓音传来,他唱的是中文歌,但自己听得懂,真庆幸听得懂。
他唱了,原来他的声音这么好听,但是这首歌为什么……为什么,感觉像是在说故事呢?说着他的故事,说着我的故事,感觉好压抑,好沉闷……
他说:
‘也许世界就这样。
我也还在路上,
没有人能诉说。
也许我只能沉默,
眼泪湿润眼眶。’
是啊,世界就这样,我们一直在路上,我们无法选择,只能妥协,一个被压迫到了极限的人向命运低头了,他沉沦着,随波逐流着,他苦痛着,沉默着,没有人可以听他倾诉,但他依然还坚强的活着,如行尸走肉般活着,无力反抗,但他依旧不甘,就像我这些年来做着这些无意义的努力罢了。
‘可又不甘懦弱,
低着头,期待白昼。
接受所有的嘲讽,
向着风,拥抱彩虹。’
他一直在逆风前行,但他好像从未低头吧,他一直想拥抱彩虹啊,是他给自己写的歌吗?
还是在说我呢?我和他一样啊,我从未低过头,我一直想要拥抱彩虹的,但我的世界会有彩虹吗?我看不到彩虹啊,但我依旧努力的活着,我在期盼着,我在妄想着,会有彩虹吗?有的吧,因为低沉的旋律结束了,音律变得激昂,他的声音变得高亢,他像是在呐喊,诉讼着命运的不公,他开始反抗了,他站起来了,他想打破枷锁,或者说他从未跪下吧。
他说:
‘要勇敢的向前走,
黎明的那道光。
会越过黑暗!
打破一切恐惧我能,
找到答案!
哪怕要逆着光,
就驱散黑暗。
丢弃所有的负担,
不再孤单……
是啊,要勇敢的向前走,因为黎明的那道光会越过黑暗的,打破一切恐惧就会找到答案,哪怕要逆着光,就一定会驱散黑暗,就像他找到我的时候,我看见了那束光,他让我丢下了所有的负担,雪之下家,这些笨蛋我不想去管他们了,这么多年我一个人也过来了,但肯定不是为了获得妈妈的肯定而坚持下来的呀!
我熬夜学习,为了成绩榜上虚无的排名每天只睡五小时,不是为了不认识的同学憧憬又惧怕的目光的啊,禅精竭虑的努力学着庞杂的各种技能,不是为了将来能‘卖’个好价钱而浪费生命的啊!
原来,我真正迷茫的不是未来,而是我找不到答案。
你给了我答案呢,就像在教堂里你划破了我的脸,却开启了我崭新的人生那样。
‘有一万种的力量,
淹没孤单,
不再孤单……’
这首歌真好听,北原同学。
我已经丢弃了所有负担,我已经不再感受孤单了。
因为,你来到了我身边。
第五十二章出去好吗,用滚的
伊藤诚麻木的躺在床上,他的右眼上盖着厚厚的纱布,疼痛早已被瘙痒取代,这不是愈合的征兆,原本渗红的绷带渐渐被恶心的乳黄色取代,氧化后又变成褐色。
没有经过强化的他身体恢复能力远不如北原空与叶山隼人他们,虽然进行过简单的消毒处理,但中稲友香去求过无数次,基地医生也没有再次到来,伊藤诚知道,他爆裂的眼球已经感染化脓了,如果任其继续恶化下去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
但他已经麻木了,这些天他崩溃过,发狂过,脾气变得暴躁无比,就连对将他照顾的无微无至的中稲友香也被他动辄大吼大叫,昨天甚至还扇了她一巴掌。
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