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就不能单纯的请你们喝茶吗?”
雪母无奈的摇头,随后为左右两侧的北原空与雪乃也倒了一杯,温婉的笑道:“达也,你在职期间为我们家解决过很多麻烦,就算离职了,我们情分也是在的吧。”
听见雪母这么说,叶山达也身旁相较拘谨的叶山美子却坐不住了,连忙摇头道:
“啊,这只是我丈夫分内的事,朋友情分什么的,雪之下夫人您……”
“我们之间真的没有情分吗?”
雪之下夫人露出笑非笑的表情,看了看美子,又看着整准备点头附和的叶山达也再次问道:“所以在你们眼里,我们只有单纯的雇佣关系?”
“我……”
叶山达也语塞了,沉吟片刻后又无奈的摇摇头,苦笑道:“假如夫人请我做客的原因是想要重新应聘我,那只能是抱歉了,我的存款已经足够我和美子下半辈子的生活,我们现在只想安静的过完下半生。”
男人早已失去了锐气,他只穿着很简单的白t恤来赴邀,这是他在乡下的居家打扮,原本的金丝眼镜也换成了廉价的黑框眼镜,梳的一丝不苟的黑发此时也染上了斑驳的银霜。
仅仅只是几个月,岁月在他身上却像经历了十年,虽然脊背挺得笔直,但已就像即将步入老年一样。
身旁的叶山美子的目光中也多了一缕沧桑与疲倦,比起还是医生时的她,此时就是一名非常普通的家庭主妇一样。
看着两人此时的模样,而雪之下夫人无奈的叹了口气,“达也,还在恨我吗?”
听到这句话北原空与雪乃微微对视一眼,随后默不作声的抿了一口茶,虽然疑惑却不打算开口询问。
可这边的叶山达也却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左右两侧的少年少女,随后陷入了沉默。
直到良久之后,才摇头轻笑道:“我从一开始就坦白过,对于夫人的行为有过不解,但绝对谈不上恨,毕竟您对我们家是有恩情的,没有您的提拔,我不可能有这番成就,也不可能在律法圈有崭露头角的机会。”
“您向千叶政府施压应该有您的苦衷,我恨的是杀害我儿子的凶手没有得到应有的惩戒,恨的是我自己,恨我自己的欲望和野心,我恨自己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
他昂头将杯中的绿茶一饮而尽,将空杯轻轻的放回茶几,“我只是不解,为什么您会阻止我去暗中调查,为什么阻止我报仇……您……”
他再次扭头看了一眼北原空与雪乃,好不容易沉寂的心再次波动了起来,他缓缓的低下头,语气有些嚅嗫,“我不能恨您……您对我太宽容,太放纵了……”
叶山达也不恨雪母,只是疑惑,只是不解。
他不理解为什么雪之下家主向千叶政府施压,让他们停止调查,疑惑雪母为什么要逼他停止暗中调查,为什么雪母要妥协。
他什么也不知道,也什么都做不到。
他无能为力的,在成为雪之下家的顾问前,叶山达也只是律师事务所一位名不经传的小律师,面对雪母他无能为力的,或许并不是不恨,而是不敢生出迁怒的想法。
为什么自己的儿子会消失,又为什么只有雪之下雪乃和这位名叫北原空的少年回家,为什么永久消失的人员里,偏偏有叶山隼人?
不能往恶意的方面去猜,在雪之下家工作多年,雪母的品性已经被叶山达也摸的七七八八了,这位家主有能力营救自己女儿,就绝不会瞒着他人只救自己的女儿。
假设一定只能救两人,那也不会是北原空和雪乃回归,因为这位家主根本不认识北原空,而隼人小时候经常来雪之下家玩耍,好歹是个熟人。
这位家主对叶山达也太好了,放任他的野心,给他儿子机会,放任叶山隼人与她的两位女儿交流,她什么都知道,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是啊,我对你太放纵了,因为你足够优秀,因为小隼人看起来也足够优秀,所以我放任了你们,或许……我不该放任你们的。”
“家主夫人。”
这时,叶山美子插话了,她脸上挤出个艰涩的笑容,否定道:“就算您拒绝我丈夫的‘上进心’,他也会从其他的方面努力争取赢得您的认可,我太了解他了,并不是隼人搞砸之后,他会就此收手,我们的过错是没有尽到父母的责任。”
这边的北原空看了一眼满脸愁苦的主妇,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对她的话却是万分认可。
一个有野心的人并不是命运交错后就会抹去他内心那份渴望,叶山隼人小时候搞砸一次。
就连他本人都已经放弃,可叶山达也依旧期盼着,期盼着和解,期盼着渺小的希望,只要雪乃原谅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