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的将那张五十块的钞票放回了老妈的钱包。
之后的日子里儿子像变了一个人,而即将迈入老年的父亲也开始创业了。
啊,记起来了,是那一天,自己家庭的关系改善了吧,和父母之间的那一堵墙,被推倒了。
是他放下了父亲的尊严和面子,主动伸出手的……
世界再次扭曲了起来,昏暗之中,北原空又看见了。
他看见了扭曲汽车残骸里的中年男人,他驾着车冲出了高架,车头着地整个小轿车因重力而挤压成了一团,驾驶室内洁白的安全气囊倔强的张开着,鲜血像一朵孤零零的梅花在那块鼓起的洁白上绽放着。
他只有胸口往上的地方还保持着完整,整个下半身已经和汽车的钢铁骨架融为一体。
那时的他头发已经全白了,刚刚过完五十岁大寿满头银丝的他就像八九十岁的耄耋老人,可他满头青丝的模样依稀还是昨天。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变化的呢,好像是忘记了,也好像从来就没有注意过?
现在也没办法去主动询问了,因为他死了。
如看客般的北原空心口一窒,巨大的悲伤充斥着整个神经,身体摇摇欲坠差点栽倒下去。
这是多么触目惊心的场面啊,因为多年前,得知他死讯的时候尸体已经陈列在太平间里了,所以他没到过现场,只能通过照片和视频了解当时的场面。
这个场面原来这么沉重吗?
画面,再次转动了……
那个在沙发上做着美梦的中年妇女,她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那种笑容自己很小的时候才在她脸上出现过,自从进入了叛逆期就再也没有过了,哪怕自己从高二开始变得懂事了也一样。
这个笑容,在如今的记忆中,也有些模糊了。
他克服了欲望,在这个满堕落诱惑的现代社会站了起来,就他像在最喜欢玩的年纪里不再选择安逸……
未来的生活远远超过了父亲口中描绘的绝望,可现实的游戏,他还是输了,而且输的很惨。
父亲也一样。
将写字楼两侧的楼梯锁死,让电梯故障,把办公室里的几十个人像牲口一样关在里面,从楼道最右侧开始,慢慢走向最左侧,从人最少的领导办公室开始。
他们在打电话,他们在撕心裂肺的大喊,嘴里充满着污言秽语的谩骂和威胁,有些人甚至在激动的时候站了起来,好像电话那头的人就站在面前,手指用力的点着面前的空气,像在骂一个牲口般大吼着,侮辱着他们的家人和先辈。
‘这笔钱是被你拿去给你家祖坟翻新了吗?草泥马的,狗东西,还钱!’
‘我今天打电话给你奶奶了,是那个老不死的准备归西了吗,所以你借钱给她买棺材?!’
‘老子今天就把你的信息发给你通讯录里的所有人,跳楼,你他妈在威胁我?赶紧去跳!你不跳你是我孙子!’
‘不管他们给你打了多久电话,哪怕是他们求你贷的,和我都没关系,老娘只管追账,还钱!’
‘……’
他们无比张狂的叫嚣着,所以听不见绝望的呼救。
于是,北原空来到了他们那巨大的办公室,一箭,一箭,又一箭。
当五六条生命终结后,专注的他们才反映过来,开始惊慌失措,开始抱头鼠窜。
他们没有想过反抗,不管是雄性还是雌性,所有东西都像受惊的耗子一样慌不择路,像鸵鸟一样将身子埋在办公桌下瑟瑟发抖,全然没有了方才凛然的彪悍之色。
哪怕自己只有一个人,他们也没有想要反抗。
就算偶尔有几个勇敢的,也倒在了冲锋的途中。
‘今天很艰难,明天更艰苦,可后天很美好,但大多数人倒在了第二天夜里。’
鲜血溅射到洁白墙面上那励志的鸡汤标语上,很讽刺,也充满了艺术气息,但北原空没心思去欣赏。
拉弓搭箭的手臂快到出现了残影,他只想快一点结束这一切,因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其实很刺耳,至少北原空是这么认为的。
几分钟后,一切又归于平静,楼下响起了刺耳的警笛,监控室睡觉的保安不知何时被吵醒了,至少他报警的速度还是让自己满意的。
画面,再次破碎了……
没有了喧嚣的警笛,满地的尸体,一切都归于平静,只有那淡淡的血腥味一直萦绕在鼻尖,那是自己身体上散发出来的。
天空变得昏暗,一轮暴虐的血月是这个世界唯一的光亮来源。
砂石瓦砾在身体下硌的人有些不舒服,耳麦里清澈好听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可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北原空缓缓睁开双眼,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