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风凛冽,只眨眼瞬间,他就被阳初扼住脖子,她并未完全用劲,过往平和的目色露出少见的yīn鸷,“说,账簿jiāo给了谁?”
“阳,阳主簿。”小柳儿拼命掰着她的手指,“我不,不知道,什么,什么账簿!”
“不知道?”
阳初稍一用劲,登时就掐得小柳儿面红气短,“早前你说是苏锦让你来的叶里正家,是与不是?”
“是,是......”
小柳儿死命挣扎,想要说是个男子诓骗了他,可只说了个开头,阳初手中劲更足,掐得他连翻白眼,别说思绪,只大脑一片空白。
耳中的轰鸣渐渐盖过了阳初的冷笑,小柳儿软软倒在地上,瞧着那近在咫尺的门槛,终是失去了最后一分气力。
“老四!”阳初漠然,淡淡瞥过地上的男子,“一并扔去后山。”
轰隆——
又一声惊雷合着闪电,照的院里分明。
昨日这院中太过拥挤,这会倒是不多不少刚刚好。阳初满意地弯了弯唇,转身合上了门。
大雨将至,就连风也越发肆nüè。
她坐在土炕边,瞧着榻上昏过去的沈原。郎君姿容胜仙,乌发雪肌,紧皱的眼角眉梢无一不是恰到好处。
“沈郎。”阳初小心敛去周身煞气,手指轻轻触在他的额头,继而到英挺的鼻梁,刚要点在那张薄唇。
就被刚刚转醒的沈原一把拍了过去,“少碰我!”
他头脑还是有些晕乎,瞧了四周一眼,这里没有他和小笨鱼的包袱,也没有她摆在桌上的蜜饯。
“这是?”
“我睡的房间。”阳初含笑。
沈原心里咯噔一下,缓了半口气,坐直身子,“孤男寡女,总归无法共处一室,还请三皇女避嫌。”
“你知道我是谁?”阳初堵住他下炕的去路。
沈原面上微沉,悄悄攥紧藏在袖中的匕首,“自然,阳初即为晓。”
顾晓唇边的笑意意味不明,“果真聪慧,也不枉我那五皇妹挖空心思想要将你拢入府中。”
“早前我只当她贪图太傅声名,却不想你如此有趣。”她眼神炽热,兴致勃勃的bī近沈原,“不过,说起避嫌,怎么你与苏锦尚且能同房而居,和我便不行?”
“她会的我都会,她不会的我也会。”顾晓瞧着沈原骤然发白的的面色,得意道,“还没有哪个男子会在我这失望。”
“三殿下慎言!”
沈原气得发抖,“我与妻主是由母亲首肯的,发乎情,止于礼,并非殿下口中的无媒苟合之辈。”
“若三殿下无事,我还要去寻我家妻主。”他避开堵上来的顾晓,还未触到门边,就被人一把攥住了衣袖,狠狠扯了回去。
她常年征战习武,气力绝非一般女子可以比拟。
沈原被拉得跌跌撞撞,直往后仰。眼看她手臂前来,沈原慌不择路,直接挥出藏在袖中的匕首。
骤然而来的锋利之刃,虽无章法,却也让毫无防备的顾晓受了些惊吓,当即笑道,“啧,还是个烈脾气。乖顺的小马驹我骑多了。”
手指极快地拂过他的腰身,瞧着咬牙怒目的沈原,“烈马难驯,想来滋味也会更好。”
“无耻!”
她起了玩闹之心,故意露出些破绽,每每沈原要伤到她时,又都只差分毫。
几回下来,顾晓越发松懈,身形也慢了许多。
沈原趁她不察,猛地转身就朝门口跑去。
吱呀——
外间,云层正痛痛快快挤着蓄积多时的水珠,抖落的雨滴,噼里啪啦敲打在瓦檐,浇灭了大风带来的土气,只余一片清凉。
沈原刚刚才踏出一步,腰身直接被人朝后一揽。
咣当——
狠狠摔上的房门挡住了风和雨,却挡不住丑陋算计的人心。
“真是自讨苦吃!”顾晓耐心有限,狠狠将沈原压在土炕,伸手摸出一颗丸药硬塞进他口中。
直到身下的挣扎无力,方才又笑道,“这个你上次也吃过,放心,不是什么毒药,只会让你全身酸软无力罢了。”
“早这样乖乖的多好。”
顾晓体贴的替他盖上被,“我并非什么登徒子,你既是太傅之子,我心悦之,自当好好禀明陛下求娶。”
“顾执贪心,有了柳茗还想算计与你,迫你做小。我却不同,我的正君之位,只给你一人,如何?”
“我已有妻主!”沈原瞪她,心头忽得一明,怒道,“所以上次秉文只是下了迷香?”
“不错。”顾晓也不隐瞒,“只可惜苏锦来得太快,她下手又狠,又要个说法,所以秉文只能死。”
她叹了口气,“刘仲英那伙人将秉文安排在我身边,他虽然又蠢又坏,但胜在会勾人,倒也算合我心意。”
“要不是他把我的药偷卖给了宋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