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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镂云裁月

  “别愣着了,走走走。”迦尔纳看到丹痴呆的样子,不由得哈哈大笑,然后搂着他的肩膀走到一边去了。

  日暮西垂,这里的规律好在还和外面的世界一样。

  “我感觉你们几个和刚刚那个人的身体都不太清晰,不知道为什么。”丹对着迦尔纳还有沐恩说道。

  “哦?怎么个不清晰法?”沐恩看了看自己,觉得好像还好的样子。

  “就是……我也说不上来,反正感觉忽远忽近,忽隐忽现的。”

  “你是太累了吧?”迦尔纳拍了下丹的后脑勺笑道。

  “或许吧……”

  沐恩对丹的话很上心,但是他看着迦尔纳和自己,都不觉得身上有什么不对。

  在另外一边,拥有三势同身的觉罗追上了那个其实并没有走远的兽人。

  不,不是没有走远,很可能是故意留下来等他的。

  那个兽人的种族很奇怪,面孔非常接近人性,这和其他有明确种族归属的兽人是不一样的。

  “你很特别。”那个像人一样的兽人说道。

  达到圣魔导师之后,不管是什么物种都有化形的能力,前提是化形的那个物种自己必须非常的熟悉,否则会导致魔法回路不太协调。精灵形态和巨兽形态的优劣势都非常的明显,没有皮毛的保护精灵的身体相对于野兽来说非常的脆弱,但是娇小的身体可以让神经最快速度的反应自己想做到的事情;巨兽则不管是魔力的输出量和魔力的存储都非常的优越。

  可是这个秘境的空间并不是那么质密的,甚至没有办法容纳在魔导师之上位阶的存在,所以面前的这个人肯定不会是圣人。

  “你很特别,比他们都要特别。”那个人笑了笑,咧开的唇齿是非常健康的嫩红色,露出了里面非常锋利的犬齿。

  “你是狼人?不。半狼人。”

  “你们一般就叫我们狼人。很少见到谁会分的这么细。”那个看上去年纪不算特别大的半狼人走出黄昏下树木的引用。

  “你们应该会在月圆之夜变成真正狼人的形态吧,我原来在树上看到过。”

  “没错,不过在这里我每天晚上都会变成这样的状态。”

  半狼人的成因还没有定论,但是普遍会被认为第一个半狼人是被某位法师用魔法改造了,因为他们同时具有人和狼的特征,在正常情况下,他们除了犬齿比普通的个体更加锋利和狭长之外并没有过多的其他特征。但是在他们愤怒的时候或者月圆的时候,就会变成狼人。

  这是种非常不可思议的形变,因为就连生物的内部构造和骨骼都会发生变形,很多学者猜测这种转化的过程一定会非常的痛苦。

  “听他们说你很强,所以我便来向你讨教一番。”

  “不是想要杀我?”

  觉罗听到这句话,还真的开始认真的思考了起来,过了十几秒钟之后,他轻轻点了点头道:“可能必须要杀了你,所以你望你能全力以赴,不要被我杀掉了。”

  “你真是个怪人!我从没见过你这么稀奇的亚精灵!但是可不要看不起我!”

  “我想您应该也没见过多少亚精灵吧?而且,我并不是看不起你,只是古语有云:‘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说完,那个被迦尔纳戏称为“罗”的人格占据了身体的主导地位,三势同身将整个人的气势攀升到了非常令人感到压迫的程度。

  “这是什么样的力量!”那狼人狂笑着,抽出了腰间的弯刀。

  弯刀可以斩马,而这把弯道和其他的刀区别最大的,就是它的锋刃并不是和寻常的刀那样,放在外侧,而是开在内侧。

  逆刃刀,名曰:龙牙。

  如果不是这把弯刀的弧度非常的克制,或许可以被视为一把锁镰刀。如果只是乍一看,还会以为是把直刀,外行或许看不懂什么门道,但是落在了觉罗的眼中,他便在心中兀自感叹这把刀的优越。

  虽然他并不懂刀兵一类,但是他的能力可以让他很从容的结构出眼前绝大多数的东西是否符合那个“势”。

  别以为所谓的天势就只有人能拥有,其实万物总类,便是天势。而兵器作为最锋锐的哪一环,便是破开万势的关键。

  觉罗摆好了架势,他不是麦迪,不会在面对任何人的时候动摇自己的心——这也是麦迪恐怕无法战胜他的关键。

  龙牙上闪烁起了奇异的光,是暗沉的铁色,但是那种沉郁的银灰色调中又带着些许的殷红和幽蓝。

  总之,仿佛是万众矛盾的结合体。

  旋即,他如同在水中被点碎的月轮那样化为漫天的鳞波。觉罗结空我印,下个瞬间他的身形便如同芥子坍缩,而周围的“势”却如同宇宙般扩张。

  空我印的效果在下个瞬间结束,因为在无限制扩张的意识中,他感受到了那个人所在的位置。手掌只伸出两指,侧身回去,高举落下。另一只手掐金刚印,然后他整个人周围的“势”就仿佛凝固了那般。

  以肉体凡胎对抗圣器“龙牙”,但是他仿佛毫发无损!

  不仅如此,他的手指还在静止中移动,拈住了那把神刀,并将其从对方的手中轻轻抽离。

  刀飞了出去,在空中却没有移动多远就停了下来,如果你愿意仔细看,可以看到它其实依然在缓缓的异动,但是步履维艰。

  金刚印放下,瞬间又掐出长生印,周围的气都霎然向他聚拢,在这个时候他扔刀的手凝拳轰像对方的眉心。

  在此拳挥出的刹那,他的三势同身因为并不兼容这个天地的缘故出现了些许的破绽。只是在被他的控制之下,这个狼人恐怕是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好招式!”那个狼人笑着迎上了觉罗的重拳,然后在拳头打中他的眉心时,他的身体轰然破碎,但依然是那种荡漾的清波。

  觉罗的表情不再那么严肃,而是换上了惊喜的神情。他轻轻的吐出口浊气,那一个陈厚一个温润的声音竟然同时响起,在空气中荡开梵音,里面是克制不住的欣喜。

  “有趣。”话音落下,他的背后有魂魄般的相同面孔透体而出,在他的身后结同样的招式。

  双面四手,架天地。

  他人谓我,两面佛。

  那狼人落在远处的一个树枝上,龙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他看起来很快乐。

  很显然,他们都觉得自己遇到了难得的对手。

  “沐恩说的没错,我确实应该多出来走走。外面的天地非常广袤,如果我始终藏在丛林里,或许只能坐井观天吧。”在觉罗背后的你那相同的温醇面孔,轻声笑道。

  “你觉得他的能力,是从那圣器中获得的,还是说他本身的天赋?”

  “你这可问错人了,我读的书,你都读过。你不知道的话,何必问我?”

  “说的也是。”

  狼人收刀入鞘,但是看他的手势,明显时刻准备着重新将其拔出,但是在下次碰撞之前,还有很多的时间,他们可以好好聊聊。

  不过也不用聊太多,如果我要杀死你这样的高手,我一定要知道你的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我叫觉罗。”

  “很好!我叫图灵。”

  刀光出鞘,龙吟在空中长啸而出,恐怖的压力超越了这个空间的承载极限,甚至能听见轻微的但壳碎裂之声。

  四手同时结印,长生、金刚、镇邪、空我,四印齐出,竟然硬生生的将周围的空间给稳固了下来。并且口中还言出法随道:“掣。”

  在这修缮和破坏的过程中,两人的身前仿佛出现了魔法的黑洞,疯狂的吸收着他们身上的魔力来保持力量的均衡。

  圣器的增幅是无与伦比的,哪怕是这个名为图灵的少年没有办法施展全部力量,也已经足够恐怖。

  只可惜他遇到的对手是觉罗。

  若是在外面的世界,不会露出破绽的觉罗只需要之前那一拳,便能让这个兽人少年昏迷不醒,从凶狠的狼变成待宰的羔羊。

  几分钟之后,这个过程漫长又短暂的战斗停息了下来,周围的景物因为刚才空间的割裂而平滑的破碎并七零八落的坠地,两人的动作就维持在刚才的姿势。

  最终是那名狼人少年收到,后退了几步,逃离而去。

  一直等着对方后手也已经没有太多力气的觉罗也只能看着他离开,缓缓收式归拢气息。

  然后咳出一口鲜血。

  三势同身常理而言是同境界无敌的,但是也有个弊端,就是遇到力量压制是在太过严重的人时,很难打开局面。毕竟完美无瑕有的时候也代表着没有优点。当所有的面板都达到了这个层次能达到的极限之后,上个层次的看你也不过是个比较坚固点的鸡蛋罢了。

  而刚刚龙牙所对他造成的伤害,毫无疑问也属于这个范畴之中的。主攻伐的圣器中有一小部分非常极品的存在甚至可以割开主世界的空间,这种强大的破坏力哪怕是他达到了圣人境界也没有办法防御。好在对方的魔力不够强,自己的能力又显得格外强,这才勉强斗了个两败俱伤。

  刚刚的情况非常的危险,对弈的双方都有可能随时殒命。

  不过觉罗的脸上没有什么遗憾的神色,他本来就没有杀过人,对于这个异族的少年本也没有什么杀心,所以甚至有些因为能与高手对决的欣慰感。

  只是这场战斗对他来说受益并不是特别的大。

  他想到丹说沐恩来的话可能只能有五成不到的胜率,他觉得在合理的范围之内。沐恩的青雷可以进入自己的三势同身并且不受影响,虽然短兵相接的时候会比较露怯。但是正常的强度而言只要是同境界的人对上自己都会露怯,所以不能拿自己做参照物。

  即便如此,那诡谲的青雷用来对付这种天赋却显得有些天然劣势了……不,说不定是可以相互抵消,剩下的就看个人的格斗能力了。觉罗没有看过沐恩的细腻战斗,所以他觉得如果加上兽人本身强悍的身体,那么沐恩的胜率被压低一些并没有太多的争议。

  但是实话实说,对方拿着这柄龙牙在这里算是占尽了天时地利,有了月光让他增幅可能还能带上一个人和,这样的战斗他仍然觉得图灵带给自己的压力没有那个时候在森林中沐恩给自己来的压力更大,虽然那个时候沐恩和自己战斗的时候自己没有办法使用两面佛和其他的法印,不过沐恩的特性也决定了法印对他是没有用的,两面佛……相信他也有办法破解吧。

  在断壁残垣中吞吐了几口气息后,觉罗重新站了起来,除了魔力仍然没有回到巅峰之外,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常。

  看着他安然离开,藏匿在图灵犹豫了几秒之后也还是选择了离开。

  回到营地,伤员已经大部分都被处理好了,只有一个重伤的少女仍然没有脱离危险情况。

  “你干掉他了?”看到他回来,沐恩问道。

  觉罗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歉意:“他很强,我没有办法杀死他。”

  “他竟然强到了这种地步?”沐恩显然非常吃惊,感觉自己还是躲回高塔比较安全。

  “太强……可能也说不上,但是他手上的那把逆刃刀应该是个圣器,可以压制这个空间,所以战斗的过程还比较惊险——不过就算拿着圣器,对于我来说还是比较容易的,只是因为这里的空间太过特别。你记得我跟你说我的三势在这里很可能会因为这里的空间被削弱吗?”

  “当然,他就是用这个逃跑了?”

  “他用这个向我挥了一刀。”

  “……他不会只向你挥了这一刀吧?”沐恩突然感觉面前的人更加恐怖了。

  “当然不是,”听到这话沐恩刚稍稍心安,就听到了一个更令他绝望的话,“为了把他引到我的身边,我还让了他一刀。本来以为那一拳能直接打死他,但是可惜了。”

  “为什么我感觉听你们讲话那么恐怖呢?真的假的啊?他可是差点团灭了我们的人。”丹站在一旁,竟然没有办法分辩他们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在侃大山。

  “是真是假你跟他来两下不就知道了?”迦尔纳哈哈大笑道。

  “算了吧,我觉得还是多活两年比较重要。”丹咬了一口丹式卷饼,转头去照看其他的人了。

  “关于秘境的解密,你有没有什么头绪?”闲聊之后,作为这里面为数不多……甚至可能是唯一一个始终关心着众人处境的觉罗问道。

  这实在不能怪他只出心不出力,虽然现在沐恩觉得自己是既不能打也不抗揍,但是论脑力活他还是当仁不让的人上人上人,他解决不了别人就只能靠灵光乍现——也就是蒙来尝试解决了。

  “我们还剩几天?”沐恩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问了个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问题。

  “按照你的算法,最多可能就只有八天了。”

  “那些部落已经开始互相征伐了,沐恩。”凯撒的声音从那边响起,仿佛是在嘲笑沐恩的妇人之仁。

  沐恩感觉自己好像总是负责给麻烦兜底的那个人,这让他觉得很痛苦。毕竟总是突然给身体强烈的刺激这种事情只适合用在需要心脏起搏的病人身上,沐恩并不需要,并且格外讨厌。他宁愿平时忙一点也不愿像现在这样好像每个人都下意识的吧困难的东西交给自己,好像自己就能解决一样。

  “或许还会有其他带着魔法的树木,或许你能帮我们找到。”沐恩将压力抛回给觉罗。

  “我会尽力的。”觉罗知道这个世界里的魔力和空间都非常的缺乏约束,但是他还是答应了下来。

  之后的几天,沐恩在峡谷边结庐而居,观察着他能看到的一切变化。据说那个兽人已经通过某些方式离开了这个地方,似乎这些住在漠北荒原的生灵对这里的东西都没有什么渴望的感觉。

  不过这样也好,兽人离开了就只需要提防那些人类,这些人类都算不上什么高手,毕竟不管从身体的成熟程度、算力、经验,他们都比不过这些新塔院的天才。同等境界下,谁的年龄大、经验多,自然就更有优势。更何况人类是很吃年纪的,超过某个年纪之后他们的身体机能就会迅速下降,精灵们可不会如此。

  “有没有什么收获?”沐恩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子,感觉他们长出来了好多,但是也没有刮的工具,他只能在自己犯困的时候揪着玩。他渴望能从这些河流的变化和岩石的布局中看出点什么,所以每天就是顺着河流来的方向看过去。

  “没有任何收获,我找到了那个姑娘之前找到的树木了,这里应该没有其他的提示。”

  “我觉得可能最终的秘密还是在那火山里……对了觉罗,你知不知道你那天和那个叫图灵的人大家的时候地震了?”

  “我没有任何感觉,毕竟你知道的,我不能分心。”

  “反正我觉得那火山有问题。”

  这个时候阿兰从远处跑了过来,身后不远是波雷。这位小少爷看上去气喘吁吁,来到沐恩的面前气都没喘匀实就说道:“那些人已经开始可以建立防御工事了!”

  “哪群人?”迦尔纳负责在两人出去的时候保护沐恩的安全,他知道沐恩在接近全力的思考时有多么的脆弱。

  “就是这里的土著啊!真不知道这么小的地方他们哪来的闲心玩过家家。这秘境还没有我们家周围的镇子大呢。”

  “行了,知道你家有钱。”迦尔纳表示不想听阿兰在这里潜移默化的显露优越感。

  我家里是穷光蛋,我骄傲了吗?

  沐恩沉默了许久,他知道这种情况是意料之中的,毕竟文明自有体系之后就会成倍快速的向前推进,他自己就是这种情况的“受害者”。

  从小到大不知道要背多少的东西,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背那些鬼佬的名字还有生平事迹。他怎么发明的这些魔法,因为什么机缘巧合,跟老子有什么关系啊?会用不就行了吗?

  知道后来他才知道,背下来这些东西,对于他这样根本不是学习古典魔法师的人来说,虽然的确除了应付考试之外屁用没有,但是说出来侃侃而谈别人会觉得你特有学问。

  可是我的亲娘啊!背点东西也能算有学问吗?!那可真是有够恶心的呢!

  原来安舍尔宽慰他说,这种事都是那些人吃饱了没事干闲的大发了才做的事情,能有这样的事情说明世道还不错,要是太稀碎的生活,每个人都得为五斗米折腰。

  沐恩觉得师兄说的很对,但他还是觉得很不喜欢。

  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被师兄从小带到大,跟他学到的最不好的一点毛病就是思维习惯性的发散。这是线型思维总被打断然后引导到另一个地方扯淡的后遗症。

  如果是普通人,那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知识不成体系所以没有办法线性思考。

  虽然沐恩很不喜欢这样枯燥的东西,但是他不喜欢的东西世界上多了去。而且不得不承认,大量的背诵直至牢记总归会对自己的气质内涵有所提升,如果一个人只学自然科学不学人文科学那很可能会变成为祸一方的大魔头,并且危害程度和他的知识成正比。所以看似枯燥的东西其实也会对教育的某些方面产生巨大的影响,进而对文明的发展产生巨大的影响。

  沐恩在心里翻开了他的书柜,开始盘算着虽然仅仅四五天的时间,这里面的人应该走完了外界人们多少年的岁月。

  “他们……”沐恩开口,有些犹豫,“大概再有六天就能发展成大概永恒帝国时代的文化水平。如果他们的能力可以突破这里的上限,我们或许会全军覆没。”

  “现在想这个也没用,还是想想怎么找到那个东西吧。”

  “不不不,如果是两天前,或许真的没什么用,但是现在对我们来说非常的重要。”沐恩皱起眉头说道,“告诉凯撒绝对绝对要避免和他们冲突,除非能杀光他们每个人,否则的话他们很有可能因为自身卓越的学习能力而大大加快这个进城。”

  听完这话,波雷站了起来,表示这件事情由他来做。

  “太阳的出现很突兀。”沐恩苦恼的挠着自己的额头道,“我在昨天快要日升的时候去到边界,然后等了很久才等到太阳出现。感觉就像是……高墙挡住了它,你知道的,靠近边界那里是黑色。”

  “说到这个,”阿兰突然出声道,“有没有人跟你们说过,你们的身体看上去就好像是被笼了层薄纱?”

  “还有谁出现了这种情况?”沐恩挑起眉,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话了。

  “我不清楚确切的人数,但是除了你们三个之外好像就只有克洛伊公主了。觉罗少爷现在已经基本上清晰,不过你和迦尔纳两个人还是有点迷离的感觉。”

  “就像天上一样?”沐恩舔了舔自己有些干裂的嘴唇,望天上望去——突然傻笑了起来:“阿兰,这种事,以后要早点说。”

  “我本来以为是什么秘法,但是没想到你们两三天了还是这样,我就要有点担心。”

  “没什么可担心的!”沐恩站起来,他现在感觉思维非常的亢奋。

  “我怎么感觉你好像突然重获新生了?”迦尔纳看着沐恩的样子,有些意外。

  “不用感觉,就是!”沐恩自信的笑了笑,“我已经解开了这个秘境的秘密。”

  听到这话,其他三个人显然来了精神,都在等沐恩揭晓答案。

  “月亮在地上也在天上,也就是说,它每天会从东方的水潭升起,西方的源头落下。这个水肯定有问题,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问题,但日月肯定都是因为浸润了这片河水才会如此的黯淡!”

  “那我们要怎么拿到那个东西呢?”

  “这样,阿兰和觉罗,去那边的源头守着,我和迦尔纳在这里看着这个月亮是不是真如同我们想的那样!”

  “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这个月亮是不是离我们太近了些?照例不应该只有这么大吧?”阿兰还是有些疑惑,他习惯用自己的常识来带入问题。

  “不要用外面的知识来界定秘境中的情况,阿兰。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秘境的源头肯定有一株非常珍贵的东西。要么这个和水就是从圣祷序言中流出来的;要么,那边有什么可以剥离力量的宝贝,很可能是珍惜的魔药。”

  “那看来你之前一直心心念念的火山并不是问题的关节啊。”迦尔纳笑了笑,沐恩又双叒叕在开始猜错了解密方向。

  “不。”出乎意料的是沐恩并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败,“那个火山也非常的重要,里面可能有什么决定性的东西,虽然我还不知道。不过如果不是,我们也没必要把那个当成重要的首目标。行了,记住我刚刚说的话,现在开始行动吧!觉罗、阿兰,拜托你们两个了,注意尽量避免遇到其他人。”

  “没问题。”觉温润的笑了笑。

  在两人离开之后,沐恩无奈的笑了笑,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脸,嘟囔了句回头是岸。

  “回头是湖!”迦尔纳明白沐恩这是在埋怨自己之前都没有注意到这个方面,所以说了句俏皮话。

  秘境其实相当的小,虽然从一段到另一端也有些距离,但是对于觉罗和阿兰来说不算是什么非常困难的事情。他们在第二天的凌晨就已经走到了。

  月色升起,万事万物都在发生变化,觉罗望向那个月亮,不知道沐恩他们有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在前一天太阳行将落下的时候,沐恩和迦尔纳站在浮冰之上,离着那黑色的边界还有些许的距离,脚下的湖水蔓延到远处,是秘境并没有达到的地方。

  然后他们见证了月亮的升起,在湖水的中央,那轮月带着非常奇异的感觉脱水而出,慢慢升起。

  但是他们只能目送着这个月亮升到天空,因为不远处是就是世界的屏障。他们当然可以穿越,但是很难活着回来。

  “离得太远了……”迦尔纳抬头望过去,如果让这轮大月来到自己的头顶,可能已经是在一千米以上的高空了。这样的距离,哪怕是用万物贯穿也没有办法奈何它。而且现在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应该也不太合适直接摧毁这轮月亮。

  “前面好像有人。”阿兰感觉到周围的环境有些异样,便轻声提醒觉罗道。

  “嗯……而且人数还不少——气息还有点熟悉的意味。”

  “熟悉?”

  “可能是我们原来遇见的那些人类吧。”

  “他们在内斗?”

  “不知道,过去看看。”

  转过这个河坳,他们看见了满地的鲜血,还有少量的脏器,尸体大多已经面目全非,看上去有些恐怖。

  “什么情况?”

  “不要放松警惕,还有活人。”

  这个时候,一个还稍显稚嫩的声音带着非常恶毒且疲惫的声音传来:“你们也是来抢我的宝贝的吗?”

  “你的宝贝?这贪婪程度跟你地精有的一拼了。”阿兰呵呵一笑,他真的不把这个看上去已经重伤的人类放在眼里。

  人类的队伍由大帝国牵头,和不少小国联合将自己的人送进来的,本来这些国家之间可能就不对付,遇到好东西的时候自然就开始内耗。

  这是几乎约定俗成的惯例。

  可是这样的话不是就会消耗自己国家的天才吗?

  没关系,这些人都不是真正的顶级天才,是属于“可以被消耗也不会特别心疼的存在”。而且,如果他们中有人竟然侥幸杀了出来,那以后的道路就能够更加通坦。

  毕竟古往今来的战争都是对于一个国家创造力的催化剂,战斗自然也是人进步的催化剂。

  如果用某些黑魔法的术语,那就是养蛊。

  “我们不是来抢你的宝贝的——至少我不是,不过我想要知道你的宝贝是什么?”觉罗问道。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们这些杂种?!去死吧!”那个人显然已经杀红了眼,身上各色的魔法光晕开始绽放。

  “这个人不简单,你小心点。”觉罗向后稍微退了退,他感觉到对方的体力还没有恢复完全,身上也全都是伤,但是魔力倒是已经充盈了,手上的那把剑虽然已经出现了不少缺口,但也不是寻常可见的普通货色。

  那个的回路是水,但是出现的更多攻击手段是冰,阿兰的火焰没有办法在冰里都可以燃烧。所以他顺着对面攻过来的方向不断的后辙躲避着冰刺,偶尔在墙面上突然又出现什么冰刺他也就随手打碎了。

  看上去场面还算是平分秋色,但是觉罗仿佛没有受到攻击似的就站在原地,甚至连法印和招架都没有摆出。

  “我希望你不要这么激动,我并不想有人受伤。”觉罗伸出一只手,希望对方不要这么发癫。

  “去死!”

  那个少年死的几乎是个意外,因为觉罗在击碎他的剑时并没有想到竟然会有碎片扎入了他的喉咙中,并且切断了气管和喉管。

  然后本来生命力就不是特别充裕的人类就在两人的注视下死去了。

  地面上多了具不太体面的尸体,想必他活下来都已经费劲了全力却在这种地方死去了。

  “这个东西,似乎就是沐恩说的宝贝吧?”觉罗不愿意翻找别人的遗体,但是阿兰毕竟是被解放过天性的,对于这种事情没有太多的抵触,蹲在地上没多久就把那个小巧的物什给翻了出来。

  “这应该是一个储物魔导器。”觉罗虽然对外界知之甚少,但好歹基本的东西还是了解的。

  “我知道,但是做这东西我可解不开,要带回去交给沐恩。咱们现在回程?”

  “不,我们在这等今日月落。”

  如此一来又是两天过去,距离他们判断最后的期限只剩下四天了。

  “有什么收获?”沐恩和迦尔纳还有波雷做在一起,他们无所事事,看来已经是遇到了瓶颈。

  “这个。”阿兰把那储物魔导器扔给沐恩,告诉他自己不敢解,怕弄坏了,里面很有可能就是之前的。

  沐恩点点头然后安静的摆弄了一会,就像小孩子把玩魔方那样。

  “里面的东西是个我不认识的魔药。看性状……有点类似、只是有点类似于绝崖水仙。可能是变异物种。”

  “绝崖水仙?那个玩意不是已经灭绝了吗?”阿兰挑了挑眉毛,他家做生意的,对于市面上各种有的没的商品都基本上心里有数,这东西可是贵重的很。

  “这就是秘境的好啊,很多外界已经灭绝或者很罕见的魔药,在这里很可能就是成片的生长。”沐恩将那个魔药取了出来,因为魔导器的保鲜作用,它仍然娇嫩欲滴。

  其实只是看上去的话,这个大株的植物完全不像魔药书上记载的绝崖水仙。

  “这哪里像绝崖水仙了……”迦尔纳看着这个像茅草般的植物,笑了出来。

  “它很大,但是它的叶片数目和某些特征的纹理和绝崖水仙是相同的,很可能是药皇。”

  “如果它能够让经过它的流水带上它的性质,那么这个东西应该的药性和绝崖水仙也不同啊?”阿兰走了过来,从沐恩的手中小心翼翼的接过上边有个血手印的魔药,观察了起来。

  “你们为它战斗了?”沐恩刚刚还没有注意到这个血手印,便问道。

  “不是,是那些人类为了这个东西自相残杀,然后我们坐收渔翁之利了。”觉罗无奈的耸了下肩。毕竟趁人之危可不是他的作风。

  “绝崖水仙的药性比较的烈,是可以极大的增强人的体质。不过只适合用来做保健品或者是增幅类魔药。如果是病人用的话,可能会因为矫枉过正反而害了他们。当时这个绝崖水仙却能带出如此强的隐匿力?我的知识可能不足以解释。”沐恩将手伸过去,示意阿兰把东西给他,他想要做点小实验。

  “你要干嘛?”阿兰把魔药递还给沐恩,然后他就被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被泼了一脸水。

  “你在干嘛!”阿兰这次的声音显得就没有那么开心了。

  “我看所有人都不觉得他们不清楚,但是看天上还是会有这种感觉。我想可能是因为浸泡的时间不够多,而且效果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消失,所以我就想试一下你会不会也出现这种情况。”

  刚刚的那些水都是经过了这株魔药的,而在场的人中,虽然有两个人都没有下水,但是考虑到阿兰和自己比较熟,只好弄他了。

  阿兰抹了把脸,咳嗽了两下,看样子刚刚可能是呛到了:“你这么快的速度,人家魔药都没反应过来水就过去了,能有什么用啊!”

  “有效果。”波雷突然出声道,“他的身体有了些许变化。”

  “我靠,真的假的?不会有毒吧?”阿兰赶紧看了看自己的手,但是从他的视角看过去没有任何的异常。

  “不用担心,我们都这样不是也没事?”迦尔纳嘲笑阿兰胆子小。

  这样一来基本上就可以确定这边的情况的确是因为这个魔药而造成的,但是能够感染一方天幕,沐恩的脑子里没有对这种力量强度太多的概念。

  “你们这边呢?”他们现在解决了一个问题,看上去已经将事情完成了一半,但是实际上他们没有任何进展。因为矛盾主要聚集的问题上,是鸿沟般的差距,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做到。

  “月亮的确从湖面升起,但是是虚影的湖,我们没办法过去。你们那里呢?”

  “我们是直接落在远方的地平线,反正肯定在秘境的外面。”阿兰用眠湖火把自己身上烘干,感觉事情又受到了阻力。

  “你们想在这里在留一天看看情况吗?”沐恩问道。

  “不必了,不过不呆在这里我们能去哪呢?”觉罗受限于知识的总量,所以更偏向去听取沐恩的意见。

  “火山,火山一定是一切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