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因爱生叛
此后两日,赵飞凤没有见到方明义,心里隐隐有些忧虑,不知道方明义会出什么问题。又过了一天,她便看到方明义重新出现在面前,手里还拎着两瓶酒。
仔细察言观色后,赵飞凤发现方明义面色平常,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她就放下了心,看来这方明义已经自己想通了。毕竟这方明义是世交好友,有认识十几年的情分在,如果害得他钻牛角尖消沉下去,赵飞凤自己心里也会很过意不去。
“这两日你去了哪里?怎么不见人影?”赵飞凤故作轻松的问道,仿佛老友见面一般。
方明义答道:“这两日没去哪里,但从今往后,我大概就要去别的地方了!”
赵飞凤吃了一惊,连忙问道:“你要去哪里?”
方明义意兴阑珊的说:“去哪里不都一样?反正不想在扬安镖局呆着了,过了今天我就离开。”
赵飞凤不知该说什么好,习惯性的劝留道:“何至于此,留下不好么?”
“我意已决,你不必再劝了!”方明义拒绝挽留,“我真不愿继续留在这里,就此离开对谁都好。”
赵飞凤沉默半晌,点头道:“好,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那我也只能祝你前程似锦了。”
方明义举起手中的酒瓶,“临行之前,我请你喝酒,以为饯别。”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喝酒吃肉都属寻常事,赵飞凤吩咐手下人去了外面订下酒菜,然后将方明义请进屋内,在中厅摆上八仙桌,两人相对而坐。
天色将黑,赵飞凤又亲自点上了蜡烛。等外面酒菜送了过来,两人便开始轻酌慢饮。十几年的交情,叙旧话很多,不方便旁边有外人听,所以赵飞凤将侍女都打发走了,酒菜全劳烦自己亲自动手。
酒过三巡后,赵飞凤微微感到有些眩晕,但是她并未在意,只当是酒意上头。又过了一会儿,又感到额头隐隐有刺痛感觉,赵飞凤一边揉着额头,一边不满的嘟哝道:“你拿来的是什么劣酒?喝了感觉如此之差!”
方明义眼神变得热切起来,忽然伸手捉住了赵飞凤的手,深情的轻轻呼唤道:“凤妹妹!”
赵飞凤打个激灵,下意识猛然甩手,以她如今的气力,这一甩便将方明义从椅子摔到了地面上。
等方明义再从地上爬起来时,只见得他脸面赤如红火,呼吸十分急促,不管不顾的朝着抱过来,口中还嚷着:“风妹妹,你就从了我吧!”
他喝多了酒后乱性?赵飞凤脑子闪过这个念头,可是自己的眩晕感越发强烈,而且又开始口干舌燥,同时还有一种莫名的酥痒遍布浑身上下,仿佛渴望着什么。
赵飞凤可以肯定,这并不是喝醉后的感觉,而且刚才喝下的酒并不算多,远远还没到醉酒的程度。那么只有一种解释,酒里面有别的东西!
想到这里,赵飞凤十分气恼,这方明义到底搞什么鬼!她站起来远离了几步,扶着椅背呵斥道:“你这酒里下了什么药?”
此时的方明义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喉咙间只能发出者古怪的音节,似乎变成了人形兽类,只知道朝着赵飞凤扑过来。
赵飞凤越发的可以确定,酒里绝对有古怪。而方明义为了不让自己产生怀疑,甚至陪着自己喝下了这些酒!
但是赵飞凤也发现,她自己的反应却没有方明义这样强烈,大概是身体经过捕星司药物改造强化后,对其他某些药物有了一定的抗性。
如果没有这个抗性,只怕她赵飞凤会变得与方明义一样!然后两个失去理智的男女会发生什么,简直不堪设想。
赵飞凤又羞又气,她浑身也没剩多少力气了,勉强躲开方明义,走到门外喝道:“来人!”
当即就有两个侍女过来,看了情况,又赶紧去院外呼叫尚在镖局的其他人。随即就有数名镖师过来,拿下了方明义。
有江湖经验丰富的老镖师仔细看了看方明义状况,对赵飞凤说:“看着发作症状,似乎是一种叫烈女春的药物,大约三年前扬州城里开始出现这种药物。”
然后又解释说:“这种药物很稀有,服用下后,无论男女皆会情欲勃发,效果十分猛烈。但男人只会神志不清,女人则会昏迷。”
随后老镖师又愤愤不平的表忠心说:“这姓方的胆敢对当家的使用药物,罪不容赦其心可诛!幸亏当家的洪福齐天,没有着了道儿!”
赵飞凤强忍着眩晕感觉挥挥手,镖师们将方明义看押起来,明日天亮后再做决定。她现在虽然没有完全受这“烈女春”控制,但也十分不舒适。她又不想在镖师们面前出丑,只能等着明天药劲过了再说。
及到次日,赵飞凤将在家的几个镖头召集起来,公布了方明义恶行。顿时几个镖头都炸了锅似的,纷纷喊打喊杀,要处死方明义。
大家心里明镜似的,东家赵飞凤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少女了,如今在威名赫赫之下,没人敢替方明义说话,更害怕被方明义牵连上。所以喊打喊杀的表态,某种意义上何尝不是一种撇清。
这时候,有镖师进来禀报说,原扬州府捕头方独鹤来了。不用问也知道,方独鹤肯定是听到了儿子方明义的消息,跑过来求情了。
一位已经被罢免的捕头,份量按理说无足轻重,不过赵飞凤是个念旧情的人,方独鹤又是是父亲老友,于是赵飞凤郑重其事的用晚辈礼节将方独鹤请了进来。
方独鹤只觉得没脸见赵飞凤,只能豁出去老脸说:“犬子禽兽之行,本该百死莫赎,但我仅此一子,还指望他养老送终。万望贤侄女看在我这把老骨头份上,饶他一命。”
可怜天下父母心,赵飞凤想起了自家父亲,暗暗叹息。“伯父休要多礼,念在我们两家世交的份上,我不再追究。不过这扬安镖局,他是呆不得了,日后也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方独鹤大喜道:“多谢贤侄女,只要能留他一条命,什么事都依得!”
如此赵飞凤使人将方明义押了出来,交与方独鹤带走。等方独鹤回到家中,也没说什么,让方明义自己在屋中反省,想着让方明义自己冷静过后再谈一谈。
不料到了第二天,方明义就从屋中消失了,只留给父亲一张纸条。上面写道:儿子无颜再见父亲,欲出去闯荡一番,建功立业之后再回家中。
方独鹤长吁短叹,只是不知方明义往那里去了,要寻找也没个方向。想来想去,也只能先把此事告知与赵飞凤,然后再托付江湖上的旧友寻找,南北水陆大道都派人打听过了,毫无方明义音讯。
任是谁也不曾想到,方明义出了扬州城并没有走南北大路,反而向东去了,一天后他便到了天岭渡码头。
如今天岭渡码头是在盐帮控制之下,每天海量的盐货从盐场运出来,再经由天岭渡码头中转,然后源源不断发送至各省。
镖局和漕帮结盟,共同与盐帮为敌,镖局这边人员当然轻易不会到盐帮地盘上,所以方独鹤等人都想不到,方明义居然来到了盐帮的地盘上。
天岭渡码头就这么大地方,方明义很容易就找到了盐帮帮众,自报家门说是扬安镖局总镖头,要求见盐帮高层人物。
随着赵飞凤的强大崛起,扬安镖局这个名字在盐帮帮众里分量很重,扬安镖局的总镖头那自然就更不是小人物了。
如今在码头上负责的是郭头领,听到有扬安镖局总镖头主动出现,郭头领很是意外。他叫人将方明义带到自己面前,询问道:“阁下突然出现在盐帮地界上,究竟有何贵干?”
方明义拱拱手道:“在下特意来投诚,并且有紧急机密需要向帮中高层禀报!”
投诚?郭头领非常意外,没想到在这双方势如水火的时候,对面居然有个地位不算低的人物跑过来投降,听起来很无缘无故的。
这投诚到底是真是假,郭头领拿捏不准,他不想担这个责任,一旦出了错就是大问题。所以一面请方明义留下来并派人严加看管,另一面则飞速上报,请上面定夺。
在盐帮内部,情报方面事务都由军师董幽绝负责,所以这次郭头领的上报自然也就到了董军师这里。
董军师虽然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认为见见这位叫方明义的总镖头也是好的,至少可以听对方到底说些什么,然后再从这只言片语中进行判断。
收到从总部来的命令,郭头领连忙将方明义送上船,又派了四个高手“护送”,一直将方明义送到了雪盐堡。得知自己即将要见的是盐帮军师,方明义就没有反抗,一切都很配合。
董幽绝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方明义,询问道:“听说你是镖行盟主赵飞凤的密友,她对你显然也十分信任,最近才委任你为扬安镖局的总镖头。就算在整个镖行,你也是位列前十的人物。所以,你究竟有何理由背叛镖行,投诚到我盐帮来?”
方明义不想多谈自己的投诚动机,毕竟这里面有自己的丑事。他只回复道:“在下的理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