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从南面吹过来,混合着丝缕雨露的冰凉感扑在脸颊上。
京漾瑟缩了一下脖颈,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从密室里出来,她一直在想着荣湛最后说的那几句话。
“蹲床头,还是陪睡,都可以。”
脸颊的余热还未消散,这时只听鲨刁说:“主人,以后你要和荣湛少爷说小情话的时候,能不能稍微顾及一下我这只小貂子的感受啊。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在小宝袋里面羞到要自闭了。”
京漾:“………………”
末了,京漾稳住心绪给鲨刁翻了个大白眼,挖苦道:“都五岁了,还小貂子呢。你这要是放在自然界里生长,你就是一只老年貂了知不知道。”
鲨刁:“……”
悲伤那么大,哭。
哭唧唧了一会,鲨刁扯回正事,问:“那你到底什么想法,你想不想要荣湛少爷继续蹲你床头啊?”
“再说吧。”
彼时,京漾心头也是乱的,在想要和不想要之间拔河了好久,也没能定出个胜负和结论。
但她心想,她应该是想要的吧。
··
近日,花婆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只大红公鸡,天色才刚刚亮起,它就站在墙头喔喔喔的叫。
平时在京老夫人的院子叫叫也就罢了,今天竟然跑来京漾的南院喔喔叫。
京漾被它吵醒过来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想捣点枸杞,党参,玉竹,把它给炖了。
鲨刁却说:“金鸡报喜来了。”
闻言,京漾后知后觉才想起荣湛昨天说要亲自过来下聘。
他亲自过来,那整个霄城肯定得喧哗。
京漾莫心烦意乱,既期待他来,又不希望他来,真是烦死。
烦着烦着,她抡起被褥,又闷头睡。
鲨刁见她又躺回被窝里面去,问道:“你不去看看吗?”
京漾烦闷的声音从被子里闷闷的传出:“不管他。”
只要不管他,他就提不成。
但,京漾这次失算了。
京老夫人擅作主张的把这桩亲事给订下来了。
京漾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从被窝里炸起来了。
她连头发都顾不上梳,踩着一双拖鞋,抄了院子里的一柄扫把,气势汹汹的冲到芙蓉园去。
满园子是荣湛送过来的聘礼,数值没有价值连城,也有半座城了。
京老夫人坐在亭子里和花婆笑呵呵的,然后一边安排佣人把聘礼抬去放在仓库里。
“奶奶。”没寻到荣湛的身影,京漾索性将扫把丢到一旁,小脸黑黑的朝凉亭那边走过去。
“奶奶,你为什么答应荣湛了!”
明明上回还说过不让荣湛那么轻易娶她的,怎么上门去教训了荣湛一顿回来就又改变主意了?
这个老女人的话还能信吗。
京漾气惨,吐了好几口粗气。
京老夫人转头过来,满脸笑容抹都抹不去。
她见京漾似生气着,便安抚道:“你上次不是说过想嫁给他的吗,那奶奶自然给你做主了啊。”
“可,可那是上次的事,这次我不想了啊。”
奶奶可以变卦来变卦去,那她也要变卦来变卦去。
京大夫人却直接浇灭了她的小心思,甚至很强硬的说:“这亲事,你不认也得认,奶奶不允许你再任性了。整个霄城,也就只是荣湛和你般配了,也只有把你交给他,奶奶才会真正放心。”
京漾还是气哼哼的:“他今天是过来给您吹了什么妖风,您就这么放心他。”
京老夫人:“……”
“反正我是绝对不给他得逞的。”
花婆连忙当起和事佬,拉住京漾的手,说:“久久,你别堵着一口气。那荣湛少爷是真的长得很俊,你上哪寻,也绝寻不到比荣湛少爷更好看的人了。”
“我知道。”京漾突然气呼呼的像朵小蘑菇一样蹲坐在地上。
就是因为他很好看,才挠得她很想要,但又跟他拗着一口气不想服输。
京老夫人盯着她乱糟糟的头顶,略显无奈的说:“你甭坐到地上耍小孩子脾气,荣湛已向我作出承诺,等二十五岁再和你结婚,现在你俩只是未婚夫和未婚妻的关系,他不会对你做出越矩的事。”
“我信他个柱子啊我!他那张嘴,一点都不靠谱。”
刚好从院门外面折回来的荣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