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迁,邦枯!”
安沧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直到现在,他的魂识还在隐隐作痛。
百里明月确实吓住他了,而安沧也可以遇见,在往后的一年中,他必然不会过得踏实。
“家主。”一个阴恻恻的老汉佝偻着身子走到座旁,一双三角眼闪烁着狡黠阴狠之色。
“安世仁。”百里明月瞥了他一眼,沉声道,“我派你去办的事,怎么样了。”
安世仁看起来就像个世俗间普通的老头子,此时却笑得令人毛骨悚然,“回家主,高御雀同意了我们的提议。”
安沧的脸色这才好些,点头道:“此人是个修行狂人,孤傲得很,如今被百里歌踩了一脚,哼,他定然也是心有不悦。”
安世仁笑道:“髙御雀自得到尊者名号后,依旧只顾埋头苦修,如今距离突破冥修也仅有一线,而且他成名的时间远超那小子,胜算应该不小。”
安沧又问道:“赵邝呢,他怎么说?”
安世仁有些为难道:“咝……赵邝,就有些难办。他愿意出手,但是……唉,他想要一件东西。”
安沧皱眉道:“什么东西?”
“阳罗门城城主,邦枯的冥阳功!”
安沧一听,先是呵呵冷笑,然后这笑声越来越大。
安世仁听得有些胆寒,以为家主这是气的。却见安沧一拍扶手道:“依他!若此事能成,莫说冥阳功,整座阳罗门城我都可以送给他!”
安世仁这才松了口气,又说道:“另外几位冥榜强者,因为大多都是来自我们真罗门城,所以基本没有反对的。”
安沧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先下去。
安沧并不是那种如他外表看起来的儒雅之士,相反,他睚眦必报,手段阴毒。自打他重伤万歌,继承家主之位,夺得城主之职后,中阴界内,只有他杀人,从未有人敢对他动手。
但他同样是个能看清局势的人。
此番在百里明月手上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他自然不会傻到和一个疑似神的对手去死磕,所以,他就把一肚子的气,都撒向了另外三个人。
邦枯、蓬迁,以及百里歌。
中阴界,天下三分,虽说他们三位城主都是冥宗堂的顶梁柱,碍于冥榜规则不可互相动手,但各自麾下的兵马,可从没停歇过一天。比如,哪怕邦枯和蓬迁关系紧密,两方每年死于战乱的修行者也是数以万计。
城镇,对他们城主来说,多一座和少一座并无区别,所谓的战争,实际上就是为了磨炼各自的修行者。可城镇,又是每一个城主的根基,大量的城镇被占领,其中的资源和人数大幅下降,他们也同样吃不消。
所以,自打安沧入主冥宗堂起,他便开始有意培养死士,一旦其修为有成,便送入冥宗祠十八宫。多年的布局,令他拥有了远超于其他二城的冥榜强者,也为一场即将掀起的旷世大战,埋下了伏笔。
而至于百里歌那边,安沧同样另有打算。
丈天域中。
因为加速时间流速需要消耗大量的尸煞之力,因此百里歌也无法经常性地进入尸经大世界修行。本着好奇心驱使,他干脆就前往了那座与天相接的大山,在他身旁,跟着邦枯。
邦枯这段日子三天两头往乾水镇跑,准确来说,他就是来找百里歌的。这家伙因为辈分的缘故,本还有些抹不开面子。可百里歌却丝毫不在乎这些,依旧报以兄长对待,令他很是感动。前几日听闻百里歌打算去丈天山逛逛,马上就表示亲自当他的向导。
这其中,还有一个小小的插曲。
就在今早,当邦枯兴冲冲地走进墨府时,见到洛洛正满院子追着墨涯跑。一问之下才得知,原来墨涯说他喊百里明月姐姐,洛洛却喊其奶奶,所以那小子要洛洛喊自己叔叔。洛洛当即就生气了,也就上演了那一幕。
正巧,百里歌也从屋内走了出来,全程听到了苦着脸的墨涯所说的话,邦枯看向百里歌的神色,别提有多苦涩了。
“邦枯大哥,这丈天山的由来,你可知道?”
邦枯此时已经恢复了低落的情绪,嘿然笑道:“这山自打中阴界形成时就有了,当然,我是没看到中阴界是如何形成的,那都是老一辈人所说。”
百里歌朝着身旁看去,心中一片惊叹。
他们现在已经走了一小半的路程,按道理讲,这山笔直朝上,理应攀爬才行,可他们两人现在依旧是双足踏地。要知道,两人谁都没有使用修为,但也没有要掉下去的感觉。
百里歌轻轻一跃,从地上跳到了空中,下一刻,熟悉的重力便传了过来,当他飞回地面后,这重力又将他紧紧吸附在了山上。
“真是神奇啊。”他不禁赞叹道。
邦枯笑道:“这山确实神奇,我曾试过往上飞,整整飞了三天三夜,根本看不到头。后来用脚去走,也就两天的功夫……”
“到山顶了?”百里歌问道。
邦枯摇着头道:“到山脚了。”
“嗯?”百里歌惊愕道,“空间扭曲?”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也清楚,我们对天地大道并不敏感。不过这次你来体验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百里歌来了兴致,如今,他正掌握着寂灭、雷霆、空间、腐蚀、亡灵、固守、疾风、厚重这八条天道道意,除了寂灭之道外,其他全是复合型道意。
“老祖,中阴界的天道道意,同混沌流域中的天道道意,能融合么?”
刑邪晃着脑袋慢条斯理道:“理论上讲,是没什么问题。可实际上这种事谁都没试过,我也不好说你融合之后究竟会发生什么。”
百里歌笑道:“有老祖的《万法心经》,还怕融不了一个小小的天道道意。”
刑邪听了这话,脸上不禁浮现出几分得色,他笑骂道:“臭小子你也别尽给我戴高帽子,老祖我虽然对混沌流域的事知道不少,可这里毕竟是另一方时空,还是小心为妙的好。”
两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此时,两人已经接近了上次邦枯来到的位置,身后是一片云海,眼前,正挡着一棵十人合抱的大树。
“就是这里了。”邦枯指着那棵树道,“上一次,我便是触碰了这棵树,等缓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山脚。”。
“不能绕开吗?”百里歌问道,到现在,他还没有察觉一丝空间之道的迹象。
邦枯摇了摇头,说道:“树是分界线,那层屏障我全力而为,都无法突破分毫。”